只见舒颖在睡裙外面裹了一件长披肩,长发散在身后, 脚步匆匆,似乎听到消息就急忙下楼。
然而一道声音不和谐地插进来, “小心。”
在她身后,是梁兆和抓住舒颖的手臂, 带住她的脚步, “别着急, 慢慢来,你月份大了,要注意台阶。”
梁泽凯看着舒颖原本向他飞奔而来的脚步果然慢下,提着裙子, 一步一步走到客厅。
梁兆和从容不迫, 大步走到梁泽凯身边,“大哥, 你回来了。真好。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们大家都担心了好久。”他认真地打量着梁泽凯,随后往后看了一眼, 坐到身后的沙发上, “这段时间爸妈为你的事急得着急上火, 头发都白了好多。不过好在你能平安归来, 这真是太好了!”
梁兆和坐在一组三人沙发中间,两个男人再加一个孕妇坐在一起未免拥挤,梁母向舒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过来。”
何况那两兄弟在联络感情,她去那里凑什么热闹。
梁母又回头急切道,“泽凯,你在外面那么久,怎么连消息都不往家里递一个?”她眼睛在儿子身上滚过一圈,看看这风尘仆仆落魄的样子,下巴上积蓄着胡渣,头发凌乱打着卷滚在一起,哪里像往日上流社会被人追捧风流倜傥的大公子。
这时梁父姗姗来迟,他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自舒颖出现,梁泽凯的眼睛粘在她身上,看到她被梁母叫过去,梁泽凯不由心中生出一种惋惜,但很快被那一双眼睛如情似水的眼睛抚平了,“你还好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泽凯不想让她担心,“没什么,你看我,我虽然路上吃了点苦,这不是好好的吗。”
梁兆和闻言瞥了他一眼,笑道,“我看别的还好,大哥这次长途跋涉回来,是不是这一路上都没休息好?所以看上去怎么有点憔悴。”
梁母定睛一瞧,果然如此,叫起来,“诶哟,还是老二心思周到,想的周全,瞧我这糊涂的。”
她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大儿子明明脸色蜡黄,自己竟然还拉着他说个不停,“泽凯,你看你的小脸都瘦了,可把妈心疼的!好好上去睡会,养养精神,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梁兆和道,“是啊,不必这样急,大哥现在就在眼前,也不会一下子飞走,有什么话可以以后慢慢说。”
梁泽凯微微皱眉,总觉得有一丝异样,又说不出具体在哪里。
但他还想和舒颖好好叙旧,在家人面前亲热总有不便,便没多说一同上了楼。几人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没人注意到,梁兆和回头看了一眼这对重逢的苦命鸳鸯,又向下移到舒颖腹部挺起的弧度,反正他们什么也干不了什么。
事情也的确如他所料,梁泽凯回房洗了个澡,等他出来,却发现舒颖已经睡着了。他悄悄地上床,大概是她太累了吧。
第二日早上,这兵荒马乱的个把月里,梁家第一次合家团聚,除了舒颖不方便,在楼上用餐。餐桌上气氛轻松愉快,梁母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容光焕发,昨天她一颗心定了,饭也吃得下了,觉也睡得好了,心中觉得圆圆满满的,看什么都好,什么都顺眼。
梁父纡徐道,“这回你出师不利,订单没有下落,但你保住了性命,这很好,什么生意都没有命来得重要紧。”
梁泽凯道,“爸,你这是在安慰我,这回我在外面看到,到处都是焦土,侵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好多城市都变成了废墟,租界里怎么样,国内的局势对商行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