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探头往店里看了看,道:“爷,我进去怕是不好吧!里面都是会读书的男人,没瞧见一个女人。”
薛茧搔搔脑袋:“可是环弟约嬷嬷在这里见面,定有他的道理。咱们还是进去吧,省的环弟久等。”
“欸。”吴嬷嬷一边应着,一边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衫。
他们一进店,伙计孙吉立马迎上来道:“爷,买东西还是攻擂?您这边请。”
薛茧皱着眉头问道:“攻擂?攻什么擂?”
孙吉回头瞧着薛茧的装扮,道:“爷,第一次来京城吧,竟然不知道悦来阁。那您可知华容道?”
“怎会不知,江南文人墨客都认为此物极雅,仅次于围棋,平日里以切磋华容道的技巧为乐。”
孙吉昂着头,好似薛茧夸的是他一样,说道:“华容道就是我们爷发明的。咱们月月都有华容道的擂台,谁解出的步数少,谁就算赢,公子有兴趣可以参加。每个月最后一天封擂,爷来我们店里坐坐也是极好的,差不多半个京城的王孙贵胄和文人雅士都会在。”
薛茧点点头,心里对那个模样小小的贾环有了新的认知。吴嬷嬷被当空气般地撂在一旁,本来还有点胆怯,此时却火气上头,一把拉过孙吉问道:“环爷在这里吗?他让我们来找他。”
孙吉拉出自己的衣衫,正要打发她走,却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从内院出来。寻香向薛茧和吴嬷嬷行礼道:“薛公子,吴嬷嬷,咱们公子里面有请。”
一路上,薛茧发现那女子一直偷瞧自己脸上的疤痕,便伸手把帽子压低,心里颇为不快。“姑娘可知非礼勿视?你再这么看本公子,我只能把你娶回家了。”
寻香被他问得一时语塞,涨红脸低着头,不再理他。
薛茧走进后院的一间厢房,只见冯紫英和贾环正在喝茶。
瞧他进来,冯紫英打趣道:“环弟请的是吴嬷嬷,薛公子来干什么?您可是上京赶考的,还不快回去念书。”
“行行行,就算我借吴嬷嬷的光。得亏在下跟着跑这趟,不然怎知环弟还是个小财主呢!”薛茧找地儿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恩,不错上好的碧螺春。
“吴嬷嬷,您坐。寻香,快给嬷嬷倒茶。”贾环吩咐道。
寻香闻言进来伺候,倒完茶就走,全程都躲着薛茧的目光。
贾环笑道:“薛兄,我听说您这几天张罗着戏班开张呢!”
薛茧点点头,“这是嬷嬷和姑娘姑婆们的意思,一来她们平素都是忙惯的,一时间闲下来,倒是不习惯。二来,我们的吃穿住行都是两位打点,虽说我给了柳兄他所说的‘报名费’,但姑娘姑婆们没有。她们过意不去,都想着自食其力。”
吴嬷嬷帮腔道:“很是,姑娘姑婆们都不愿坐吃山空。两位爷想必认识不少大户人家,也向他们说道说道。别的不敢说,咱们姑娘姑婆唱戏那都是个顶个的好。外加班主写的本子,保管那些官太太小姐们觉得新鲜。”
“可是你们班主要考科举,他难不成能陪你们唱一辈子戏?京城不比你们扬州,多是眼皮子浅的家伙。现在薛兄还没出息,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他,一旦有点说相,那起子红眼小人便一个个跳出来,偏要压他下去才罢休。天子门生最讲究的便是清贵。嬷嬷,有句话您听着别生气,唱戏的在那些人心里便是下九流。当个玩意儿便罢了,像薛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