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黛玉面孔却沉下来,反向春晓使了个眼色。后者本是个不饶人的爆炭性格, 一听有人败坏王爷, 早一头的邪火没出使, 猛地一脚踹进去, 里面原是赵姨娘和彩霞。
亭内的两人均唬怔了,正讪讪的不知怎么好,春晓扬手一巴掌扇在赵姨娘脸上, 打的她向后一栽,面皮顿时紫胀,指着赵姨娘喝斥:“狗仗人势的蹄子, 也敢拿咱们王爷磨牙,今儿姑奶奶还不教会你做人!”
说着, 又照脸扇了两个嘴巴,拔了簪子往身上乱戳。赵姨娘原还在挣扎,但春晓实是个练家子, 手上劲道非普通女人可比, 那赵姨娘一行躲一行叫嚷, 但总没个回应,一时间衣发散乱,撒泼打滚,直弄得个狼狈不堪。
香菱和紫鹃也懵了,彩霞只管在黛玉跟前碰头,哭着求饶:“林姑娘行行好,饶了咱们这一遭吧,以后再不敢逞强,求林姑娘大发慈悲!”
黛玉一听,顿时撂下脸来,冷笑道:“林姑娘也是你叫的?我饶了你们这遭,后儿还有更恶毒的。干脆今天犯在我手里,只拿你们主仆算账,拖到老太太那里,倒要看看谁先哭!”
吓的彩霞越发哭天抹泪,讨饶央告,香菱在一边干着急,紫鹃也在从旁多劝,却听那赵姨娘还在强嘴:“你算是哪外三门的亲戚,在这里白吃白喝那么些年,泼出去的水还敢管起你姨娘来,我呸!”
黛玉不屑的瞟了她一眼,朝春晓把嘴唇一撇:“什么下流东西在发声,还不叫她闭上嘴。”
春晓飞快的答应着,一手劈在脖颈上,人立即没声儿了,彩霞一看,还以为死了,吓的魂飞魄散,也晕了过去。
香菱看得后怕不已,黛玉依然容色冷淡淡,吩咐道:“紫鹃你去,叫贾府的下人把人捆起来,送到外祖母那里,将事情原委明明白白的说清。倘或有人要和稀泥,你再多问一句,妄议尊上是何等罪名?”
转头对香菱歉疚的说:“好姐姐,今个闹得不欢,咱们只得下回再叙。我接你去府上,省了乌七八糟的事儿。”
香菱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吞吐道:“我,我不敢。被知道了还不定闹个怎样。”看四下无人,才伸了个指头往梨香院的屋子那儿一戳。
黛玉心下叹息,捏了捏她的手心儿:“不妨,倘或你实在不便,我叫人送你几本诗集册子,也是我一份心。”
香菱一时感念,偷偷的饮着泪:“我知道你为我好。若我没被作践死,但求还能多见你几面。”
说的黛玉的眼圈也跟着红了,紧紧拉着她的手劝慰:“好日子还长,你从前常说我多心,现在怎么也学了坏样?好生保重,得空了我还要考校你的功课。”
两人依依不舍分别了,紫鹃磨蹭着趋上前来,犹豫了一下方说道:“姑娘,春晓姑娘把人都打了,再闹得这般大岂不是给老太太没脸?”
黛玉见说,禁不得微微冷嗤:“虽是旧主,你也太小心了。人家都拿咱们的里子搁在地上踩了,我还顾忌着谁的脸?”
这是黛玉头一回说的重话,紫鹃早已愣在原地,惟觉那双黑瞳清亮,逼视得人无所遁形,反倒不知如何作答。
春晓同样不喜她如此迟疑,鼻孔里哧哧两声,便接口道:“紫鹃姑娘好生想想,夫人是正一品的亲王妃,这阖府上下原该碰头行礼的。不过自持着亲戚身份,瞧王妃也不去计较,没个正经规矩倒叫人笑话,难道还敢挑咱们廉王府的差错?”
一席话讲得紫鹃面红耳赤的,脸上越发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