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像是认了命似的埋头在地上,只有不断耸动的肩膀显露出了他内心的害怕。
“放肆!”萧元帝怒急攻心,一把抓起桌上砚台砸到王公公头上,顿时血流如注,他却看也不看一眼,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再也不想顾及丝毫往日情分:“来人啊!将这个欺下瞒上的东西拖出去杖毙!”外面有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将还在哀嚎的王公公拖了出去。
此时,殿内已是人心惶惶,再无人敢触圣怒。
“陛下息怒,草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乃是家父得知草民要上京面见圣上之后刻意嘱咐草民交与陛下的。”
诺大的殿内,只剩下萧元帝怒急攻心的喘气声以及卿砚坦坦荡荡的进言,大臣们听到卿砚还没完没了了,一个个都恨不得生撕了这人,却碍于萧元帝在场不敢轻举妄动。
待得到萧元帝的示意之后,卿砚低头掩去眼里看好戏的意味,从怀中掏出剩下的纸张,不急不缓的送到了对方手里。
萧元帝接过来之后,将里面的人名一个个的
看了过去,完了之后他心中的怒气竟是又一次升起,比上一次的还要来势汹汹,看着台下战战兢兢的臣子们,他将手里的纸张狠狠的摔到了台阶下,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他们怒骂:“看看!看看!这就是朕的好臣子啊!一个个整天不想着为朕分忧,就知道玩这些弯弯绕绕,都是一群国之蛀虫!”
众人被骂的满脸羞红,却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萧元帝忍着怒气在原地来回踱步,最后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地上的纸捡起来,对着纸张沉声念道:“李元华、张启、宋唐岩……”
一大片名字念下来,被念到名字的面如死灰,一脸灰败绝望之色;而没被念到的也是早已冷汗浸透了衣衫,心跳的厉害,生怕下一个念到的就是自己。
“……岳劲、刘桓宇,”完了之后萧元帝抬起头,凌厉的眼神扫向下方:“传朕口谕,刚刚念到名字的人,还在为官的都给朕革职抄家,已经退出guānchǎng的找到现居地再抄家,所有的人都不可再入朝为官,后至三代亦不可入朝为官。而江浒虽私收huìlù,但念其本意乃是为国分忧,又并未做出不当之举,故免其罪臣之身。”
被点到名字的人猛然抬起头看向那位发怒的帝王,一听到后至三代都不可再入朝为官,顿时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了,满脑子都是后代子孙的前途,他们哭喊出声连连求饶:“罪臣一时糊涂罪无可恕,愿接受处罚。可罪臣的后代何其无辜,还望陛下开恩,赦免罪臣牵连后代之罚。”
萧元帝却只是冷眼看着,眼里没有丝毫松动。
五年前,他将九弟这个隐患解决掉之后,就开始谋划将这些大臣们从朝中拔除,换上自己的亲信,免得事事都要听这些家伙的,窝囊至极。到现在,自己的根基已
稳,也培育了不少人才,这些家伙的势力也都削减了不少,只等一个机会把这些家伙都从朝中拔除,换成自己培育的那些人。
现如今,多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至于此刻乾清宫内那些没被点到名字的,要么是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大臣,对江浒根本就无所求;要么则是在那事之后才上任的官员,没机会去求江浒。
可这一下子扯出来了这么多的人,虽说此事对于他们是事不关己,可那些人都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拉拢过来的,就这样轻而易举被人赶出了guānchǎng,等于他们之前的努力都算是白费了,叫他们如何甘心?
于是乎,这些人也跟着伏在地上,一脸肃穆的开口为刚刚那些人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