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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暗涌


    萧独沉吟一瞬,道:“皇叔有所不知,我会修补这残卷,是因几月前做了个怪梦,梦里有人执笔书写这残卷上的内容。我记性时好时坏,残卷还没有修补完。若皇叔看完我修补好的内容,不觉荒谬可笑,派人传我过去,继续修补便是。”

    我暗忖,莫非是始祖皇帝给他托梦了不成?

    难道.....他将来会是大冕的真命天子?那我该置于何地?

    如此想着,我的心骤然一沉,魂不守舍的站起身来,一脚踩着袖间滑出的天枢,一个踉跄,险先摔倒,被萧独顺手一捞,便抱了个满怀,面贴面坐到他大腿上,将他扑倒在地。那春-宫图滚落铺开一角,刚巧不巧便像极了我与他此时的姿势。

    旁边还有斗大的三个字:拜堂式。

    我脸色当下就挂不住了,萧独却一动不动,嘴上却道:“皇叔,走路当心。”

    我恼羞成怒,语调扬高,声色俱厉:“你傻了么?还不快扶孤起来!”

    萧独垂眸扫了一眼,声音沙哑:“皇叔不起来,我......怎么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晕了头,忙敛了敛情绪,扶着桌案撑起身子,捡起《天枢》,不再看萧独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萧独倒也算识趣,没有出来送我,只派了宫人送我上轿。

    起轿之前,我远远望见萧独寝宫侧方通往其他皇子寝宫的长廊尽头,有一抹静坐于轮椅上的身影停驻在那儿,似乎已暗中窥望了许久。

    那是萧煜。

    我心知,他在蓄谋着一场报复,我需得先下手为强。

    这夜,我研读了萧独修补后的《天枢》整整一夜,次日清晨才入睡,心绪仍是久久未能平静,愈发相信他是受始祖皇帝托梦才得知残缺部分。这般透彻精辟的见解,根本不似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所能领悟出来的,实在不可思议。

    从他身上,我隐隐窥见了比萧澜更大的威胁。

    兴许,我不是该与他保持距离,而是该设法将他笼络得更牢些。

    我抱着《天枢》,心事重重的闭上双眼,一觉睡到傍晚,才被白厉叫醒。

    远处传来迎客的鼓声,我辨出那是有贵宾到来的欢迎仪式。

    “什么人来了,这般声势浩大?”

    “回皇上,是魑国的乌邪王,今夜平澜王要出动'天舟'去迎他,一众皇子大臣都去了,可不能少了你。乌邪王素来狂傲,你若是缺了席,怕是要长他威风了。”

    白厉知晓我与乌邪王在狼牙谷当年那一场恶战,我那时年少气盛,天不怕地不怕,凭着一股劲头带着五百精锐轻骑大破两千魑军,狠狠挫了这些蛮人的锐气。

    如今,这曾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的乌邪王竟堂而皇之入境冕国皇城,摇身一变成了贵客,更也许有与我联手之意,我怎能不去会一会他?

    “你这几日可又见到了乌沙?”我一面问,一面起身,容顺德为我更衣。

    “属下一直在追踪他,交手了几回,奈何他武功高强,实难擒下。”白厉面露惭色,语气里却隐含钦佩之意,“不过此人倒似的确没有敌意,上次误伤属下一回,这次交手,竟故意让属下几招,让属下伤了他,还赠予一副良药。”

    说着,他将一个黑漆漆的锦袋取了出来,打开,里头是一颗血色丹药。

    “属下去找郎中试了一试,确认这药为关外的狼血参所制,无毒,且是极好的疗伤补品,不但强身健体,还能解百毒。皇上,你身子弱,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接过锦袋,塞进衣间,眯起双眼:“连你都觉得朕弱不禁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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