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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画骨
    拿起白辰随身携带的绢扇, 我便随白异走了出去。

    那接引的宦官笑嘻嘻道:“白大人身子没事吧?”

    说罢,便伸手邀我上前来接引的轿子。

    那宦官凑上来,将一个金丝楠木锦盒递了过来:“这是皇上赐你的药, 好生收着。”

    听这言语暧昧,我心中一动,纡尊降贵地朝这宦官点了点头,压着嗓子道过谢,就坐上了轿子。这轿子比我寻常坐得要狭小,车榻上没有软毡,迫得人不得不正襟危坐,想是为了防止在朝为官衣冠不整。我背上鞭伤未愈, 调了几个姿势, 仍是十分不适。

    打开那锦盒一瞧, 里头竟是一盒药膏, 闻着有一股清凉的香味,竟是止血生肌用的琥珀冰片膏。我不禁想起,以前每次临幸梁笙时, 总会用到这个。看来, 白辰的确是被萧澜临幸过了。

    这小舅舅运道不好, 本只想入朝帮我,他如此忠良之臣, 却被迫背上佞幸的污名, 不知怎么忍得下来。

    我心下有些惋惜, 又有点庆幸。

    正是因为有他, 萧澜才未直接对我下手。

    正出神,忽听前方热闹起来,轿子晃晃悠悠的停下。

    “参见太姬娘娘——”

    我撩开车帘,便见十来宫人抬着一架辇子过来,那辇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手里捧着一只狸猫,正是萧澜的养母虞太姬。

    太后之下,便是太姬,我不得已下了轿,跪下朝她行礼。

    “下官白辰,拜见太姬娘娘。”

    她道:“平身。”

    我站起身来,低着头,她轿子正被抬起,目光在我脸上掠过,忽地凝住,跟着伸出手来,尖尖金甲挑起我的下巴。

    “你的面相,好生眼熟……你是…羽贵妃的什么人?”

    我心知她心思不善,仍只好答:“回娘娘,下官乃羽贵妃胞弟。”

    “呵,”她嘲弄地一莞尔,“与她一样,一脸的狐媚子相。”

    我心中一凛,杀意横生。

    这狂妄低贱的女人竟敢辱我已故的母妃,处以极刑亦不为过。

    “哎呀,本宫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礼部侍郎。难怪能以男儿之身迷惑皇上,好个礼部侍郎,可真是知书达礼的贤臣也。”

    我低眉敛目,不言不语,任她冷嘲热讽。因我并非白辰,倒也不觉有多屈辱,但这话若是被他亲耳听到,定是难以忍受的。

    “太姬娘娘就莫要为难下官了,下官,还要赶去赴宴。”

    “行了,去罢。”虞太姬阴阳怪气地笑笑,“起辇。”

    目送她行远,我松开手中快被攥折的绢扇,正要上轿,见前方宫道拐角走出三三两两的贵族子弟来,才想起前方便是寒渊庭。

    寒渊庭乃是皇室贵族子嗣们修习之所,太子与诸王也会在此听内阁的大学士们传道授业,学习天文地理,经纶礼法。

    不知现在,他们在不在。我该去寒渊庭转转,熟悉熟悉白辰平日待的环境,待会在宴上,也好扮演他的角色。思毕,我借口取白日落下的东西,来到寒渊庭的大门前。我已数年没有来过此地,寒渊庭竟是一点未变,象牙大门一尘不染,洁白如斯。

    几个贵族子弟有说有笑地从门内出来,犹若当年我与诸位兄弟。

    青葱岁月已逝,物犹在,人却非。

    我竟有些怀念被我杀死的兄弟们。

    门上反射的光灼得我双目发痛,我展开绢扇,低头走进大门。

    “诶,那不是白太傅?今日不是不归他授课么?”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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