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鞠躬,“谢谢。”
没有得到回应。
她抬眸,见男人正望着即将日出的东方,一动不动,宛若塑像。却也像雕塑一样,冷峻。
等郦静语走远,战机上笑声爽朗,“元毅,刚才那个姑娘一直看你,都撞到机翼上了,才把文件弄掉了,你没看到?”
楚元毅摩挲着战机前的测速针,眉目一动,“没有。”
他只顾着沉思,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我哪知道是谁。不过登机时间已经过去一段了,你别耽误了时间,去云江千万别迟到,你们邢队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楚元毅点头,戴上长檐帽,“好,那我走了。路队,保重。”
战机上,路队沉重一叹,“当年的事情,你没有错。委屈你,什么也不能说。”
楚元毅闭了眼,当时的火海燎原仍历历在目。这么些年过去,这件事一直是他迈步过去的坎。
“我知道,军人的誓言我没有忘记,等着吧,我楚元毅回来了。”
路队提醒,“别忘了等会客机上的事情。”
“知道的,准备好了。”
他立正在战机之前,对着战机上的八一标志敬以军礼,双腿并拢,五指合实。
他远望。
他的征途,是彼岸明亮的星辰。他的誓言,是山呼海啸。
拂晓已至,星月褪光。
他的拂晓,业已将来。
客机上,郦静语素手撑着下颚,在座上翻阅着带来的报纸。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她头歪向一侧,呼吸清浅,已然入眠。
她头上斜戴着深蓝的贝雷帽,柔软的长发如瀑垂落在上,身上穿着橙色格纹的衬衫连衣裙,简练明丽。
楚元毅站在登机口,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入机舱,走到她的身旁。他一身松松的机务服被他修长的身量撑开,尽显骨骼宽阔,一下就引了无数目光。
他被日光拉长的影子,一步步走往郦静语的方向。
她坐姿温雅,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大腿上放着翻开报纸,呼吸浅浅,安静的模样让人不忍打扰。
现在电子时代,看报纸的人已经不多了。
高大的身形就站在她身边,停下脚步。
感觉似有人在身边站着,她双眼惺忪,入目是挺拔身姿。等她仔细看去,身旁赫然站了刚才那名穿着机务服的人,黑亮的双眼盯着自己,唇锋轻抿,目光沉沉。
飞机的窗外是清晨初阳,他的身形逆光而来。站在明亮的光晕里,英朗的眉目显得模糊不清,又多看了几眼。
整齐的衣衫下,是他一双挺立的锁骨。
不正是刚才在飞机下看到的那人,站在自己身边做什么。
见他盯着自己,郦静语问,“那个,飞机上是有什么问题需要维修?”
维修?
楚元毅眼里闪过疑惑,反问,“你怎么这么说?”
“你穿着机务服,不就是修飞机的吗?”
楚元毅上下看了一遍自己的衣服,因为时间紧,他直接穿着机务服就上了飞机。只是没想到她还认得机务服,错把自己当成了机务。
他目光看向郦静语,眼前这个姑娘,莫名眼熟。简单的搭配出奇合身,洋溢着朝气。
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时光深处的记忆在顷刻寻回。
原来是她。
楚元毅眼里已经有笑意聚拢,“那我下次换上新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