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马路边,她背靠着树深呼吸。
等了许久,没有出租车经过。
盯着水泥地上斑驳的树影,遇繁星揉了揉眼睛。安静中,刺耳“滴滴”声戛然响起,一辆私家车蓦地停靠在她脚畔。
车窗摇下,一个年轻男人暧昧地上下打量她,待看到她微微抬起的脸颊,眸中霎时惊艳,他吹着口哨,为这场艳遇感到兴奋,“美女一个人?我家就在前面的别墅区,不如跟我回去喝杯茶?”
“滚。”遇繁星不耐烦道。
年轻男人推开车门,挑眉,“你站在这儿难道不是……”话未说完,戛然而止。他望着她身后赫然出现的男人,隐隐生惧,那男人眸中阴森,醉醺醺站在那儿,像突兀冒出来的孤鬼。暗啐了声“晦气”,年轻男人转身上车,骂骂咧咧着离开。
汽车绝尘而去,尾烟肮脏,遇繁星皱鼻,伸手挥散。
陡然察觉不对,她倏地转身,一道暗影猛地朝她拂来,沉沉倒在她肩上。
心脏砰砰乱跳,直至熟悉的酒味儿萦绕在鼻尖,她紧绷的情绪好转,但一颗心却又很快提了起来,原来是他?
想起他方才的话,遇繁星面色难堪,她伸手推他,看着他往后踉跄了好几步,险些跌在地上。
目光冷冷落在他身上,她微微怔住。
路灯虽昏黄,却将他白色衬衫上的污秽照得清晰无比,他刚刚摔倒了?竟然连西裤上都是大片灰尘。
强制挪开视线,遇繁星面不改色,他摔不摔倒关她什么事?再也不要作践自己,她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了的菟丝花,更何况时过境迁,她当初都没寻死觅活死缠烂打,难道现在还跨不过去这道小坎?不愿再与他站在一块儿,遇繁星拾步往前,与他拉开距离。
一步两步,从他身边越过,渐行渐远。
真的很远了。
遇繁星驻足闭眼,突然不懂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是在与林深时置气么?倒是可笑,这算置得哪门子的气?
如果想松开手,如果想诚心实意的忘掉这么个人,她明白,绝对不该是这样子。
睁开双目,遇繁星酝酿片刻,旋身走回去。
林深时仍站在那处,形单影只。
她不快不慢走到他身前停下,不言不语。
沉默了会儿,主动上前,她搀扶着他,往汽车停靠的地方徐徐走去。
路不长,但他们好像走了很久。
她联想到那个晚上,情形类似,她扶着醉倒的他,走在孤零零的街道。只是多年前那条小道路灯坏了,黑漆漆的,但天上闪烁着很多星子。
思及此地抬头仰望夜空,遇繁星轻笑,可惜,都市越来越繁华,星星却越来越少。逝去的记忆与情怀,终究不可能再复制。
扶他上车,她关上车门,从另边上去。
坐到驾驶座,遇繁星凑过去俯身给他系安全带。
她声音很浅很柔,并没有抬眸看他,“林深时,我送你回酒店,自此一别两宽,我们以后再也不见了好么?”
等了等,他毫无回应。
遇繁星继续给他系安全带,她也没指望他会给她什么反应,这句话,可能更多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只是安全带突然好像变得难系起来,遇繁星皱眉,下一瞬,她忙碌不停的手腕陡然被攥住,他漠然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我不住酒店。”
“那你住哪儿?”遇繁星抬眸,与他冷清的目光撞击在一起。
定定攫住她脸,林深时掌心用力,他看着她吃痛的神情,突然有些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