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孝义王今年才十六吧?”
人们另起了话头, 在大治男子一般都是十八到二十结亲, 十六有些小。
“哎~这我知道,主要是孝义王妃年过十八不能再等了……”
陈明德听了减赋三成的话后,没再耽误继续赶着牛车前行。
“太子殿下历来英明, 实在是我大治的福分。”陈明德说的很感激, 百姓么只要能太太平平的种地过日子就成了。
顾默默把已经四岁半的蛋蛋圈在怀里,免得他坐不稳摔倒。听到陈明德的话, 淡笑不语, 心想:
有趣的贵妃:儿子结婚要大赦天下?知道什么人什么事,才有资格大赦天下吗?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有趣的孝义王, 不顾年龄娶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子,是为什么?呵呵……
更有趣的是太子, 做好事一定要留名~
顾默默微微的笑,并不说话,这些事跟她一个农妇实在没干系。也不对, 她还有五十多亩地, 减三成田赋她还是受益者呢。顾默默决定跟随大众:太子殿下真英明。
吴东家今日里来藏雅轩查看,恰巧又碰到了来送画的顾默默, 于是上来打个招呼,他拱手笑道:“小娘子一向安好。”
顾默默放开蛋蛋的手, 屈膝回礼:“吴东家万福。”
蛋蛋跟着作揖:“吴伯伯安好。”
见过礼, 吴东家带着顾默默母子到后院看画。顾默默笑着说:“天气晴好不如在院中石桌上捡看。”
吴东家知道这是人家小娘子要避嫌, 微笑着点头应允。说是捡看实际上顾默默的画,每次都是全收,卖的还不错。
“现在‘杏花村人’在宝鸡也有那么点名气了。”让小二收拾好画作,吴东家笑着说道。‘杏花村人’是顾默默每次的落款。
顾默默谦虚:“吴东家楼里装裱师傅了得,小妇人不过是借光而已。”
吴东家一手背后,一手抚须不自觉打量眼前的小娘子:墨蓝色扎染细布裙,月白色镶宽边靛蓝色衣领的上襦,一根浅色绦子束着纤纤细腰。脸色微黄,一双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见之忘俗。颊边晃着小巧的水滴形银耳坠,一头黑发挽成发髻,用墨蓝色扎染的细布系住。
说不上有十分颜色,整个人却有秋水的沉静,让人见了眼明心舒。
和顾默默相识也有几年,待人接物进退有度,最难的一手丹青实在让人喜爱,吴东家抚着胡须心里有些意动。
第二天吃过早晌饭,蛋蛋在后院拿着瓢给菜地浇水,顾默默在东屋整理新买回来的布料,准备给自己和蛋蛋缝制秋衣。
“顾娘子在家没?”一个穿红着绿鬓插大红花的媒婆,进了安静的小院。她这样招摇,自然引来了村人的好奇。
“呀!这是要给大壮媳妇说亲呐。”看见的村人面面相觑。
不过也是,牛大壮承平二十八年五月底走的,到现在五年多了。虽说陈明德年年去看抚恤名单,牛大壮也一直不在名单上,可打仗的事谁能说得准?再说就算牛大壮还在,这么多年人家不想等了,谁也说不上什么。
陈明德两口子愁容满面,他们倒不是怕顾默默带走那五十多亩地。要说杏花村里知道顾默默的画,到底卖了多少钱,没人比他们两口子更清楚。再说顾默默有多疼蛋蛋,大家眼睛也不是瞎的。只是一来有了后爹到底不一样,二来替大壮可惜,这么漂亮能干的媳妇可不好找。
“他爹,大壮媳妇要是真的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