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和酒吞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小公寓, 彼时夜幕渐深,而六楼窗口处灯火通明,两只大妖相视一眼,就知道逃不过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 客厅内除了埋首书山题海之中的乔心舒在, 并不见红叶的影子。
乔心舒坐在餐桌旁,手边放了一桶方便面,她的面前摊着晴明赠与的阴阳师手札, 身边堆满了山高的资料和复印件。
饶是酒吞和茨木匆匆进门,她也不过是回头觑了一眼, 不咸不淡地说道:“还记得回来啊……小声点, 红叶刚睡下。”
酒吞的手脚不禁放轻了, 茨木也忍不住缓了动作。
其间固然有红叶的因素在, 可更多的是, 他们今天居然在乔心舒身上看到了姑获鸟拔剑时的气势。
只见她拿着一支笔, 专注而凝神地在一旁的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红蓝黑的记号做了一堆, 草稿纸上打满了诡异的图形,周遭打印的资料上满是与阴阳师有关的信息,甚至还罗列着华夏风水学的书籍。
当乔心舒再度拿出高考前复习的劲头时, 着实将两只大妖唬住了。
他们只觉得这一刻的乔心舒犹如一座巍巍大山,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世外高人的气质。那是他们不懂的领域,也是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以最可怕的手速将手札中的阴阳师排列组合, 借着数学公式的便利, 甚至将不少召唤阵都归类成几何图形的整合。
酒吞和茨木只觉得她手中的笔瞬间活了过来, 如游龙般写了无数符号,串联成密集的总结。
在学霸光环的照耀下,两只大妖顿时安静如鸡。
许是觉得他俩太过碍眼,乔心舒放下了笔,准备给他们找点事儿做:“茨木,明天下午,随我回一趟家。”
茨木一下子蒙圈了。
“去养了我二十六年的家,见我的父母。”乔心舒说道,“我本是想早些告知你这事儿的,但你一下午不见人。”
“你最好,带上‘亲戚’。”乔心舒隐晦地看了酒吞一眼,“红叶身子不利索,我也没拿这件事烦她。但酒吞……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明日充当一下茨木的长辈。”
乔心舒思索着,忍不住转起了笔:“过明路……真是麻烦,非得回镇子上让街坊邻里都瞧上几眼,跟看西洋镜似的。”
“西洋镜”是什么大妖们并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们听出乔心舒语气中的不耐。
“还有,明儿个别给我开你那些骚包的跑车!”乔心舒告诫道,“你的车都没什么车牌,这大白天要是上路,非得被交警堵在路口不可。”
茨木应下了,只是心思却转悠到了别处。他偶尔迟钝,但是不蠢。
他记得白日里瞧见的场景,人类都是好面子的,一辆车一沓钱一个举动,都能在别人眼里被无限放大。人的恶意也会随着对比而逐渐加深,那些酸话和机锋尚在耳边回荡,那些私语和指点也在脑海中回放。
左右总得被指指点点,他何不做大?!
做大到让寻常人一见就知道不能招惹,不可逾越,不敢谈资,是否能直观地表达他的重视,简洁明了地彰显自己的真心?!
他不可遏制地升起了这个念头。
“你明儿尽量普普通通地来,最好找个司机载着你,就算是开车也要低调点,选个什么黑色,走条大道。让人注意到你,却又不会过多地关注你。”
乔心舒絮絮叨叨地安排着注意事项,顺口道:“明儿穿得正式点,也仔细着点,我爸妈兴许不太会给你好脸……唉,烦!”
茨木“乖巧”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