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府的东南隅,有一颗千年的古海棠树,树姿优美,花朵繁茂。有一位少女湛然常寂的站在海棠树下,她身着一袭艳红色的襦裙,容貌艳丽,整个人洋溢着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空灵的就像是水墨画中人。她就是名动天下的三公主舒知茵,荣妃所生。
阵阵清风徐来,落英缤纷,舒知茵在耐心的等待着傍晚时分进宫向父皇请旨赐婚。
皎洁的眼波一转,见贴身婢女如锦还在偷偷的流眼泪,舒知茵声音柔和的道:“已经有落了一地的花瓣那么久了,你是打算哭多久?”
“公主殿下。”如锦连忙擦干眼泪。
“你在哭什么?”舒知茵诧异的瞧着她脸上的泪痕,她平日里可爱娇俏,从不曾落过泪。
如锦咬了咬唇,带着哭腔道:“金谷公主两个时辰前离府时,顺手带走了一个木龙。那金丝楠木雕的十二生肖,可是今日清晨您的及笄大礼上的御赐之物。”
舒知茵的唇角绽出浅浅笑意,漫不经心的道:“这有什么好哭的,把余下的十一个给她送去,告诉她十二生肖摆成一排才更妙。”
如锦的眼眶泛红,说道:“她还带走了您及笄大礼上的簪子。”
舒知茵道:“那簪子太过花哨,我不喜配戴,交给她收藏也无妨。”
“她还摔碎了皇后娘娘赏赐的玉如意。”
“拼在一起给她送去。”
金谷公主是皇后所生的嫡公主,出了名的温婉贤淑。然而,她每次来府,总是颐指气使的带走些贵重的东西。她今日气势汹汹的前来府中大闹,只因她觉得这场及笄大礼比她去年的及笄大礼隆重。忽想到她昨日竟……,真是欺人太盛,如锦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
舒知茵轻轻的蹙眉,道:“区区小事,不值得流泪。莫再哭了,稍后跟我进宫请旨赐婚。”
如锦的心一痛,说出了真正伤心的事:“秦公子已经是金谷公主的驸马了。”
闻言,舒知茵的娇容上并无惊讶,淡问:“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的事。”如锦难过的道:“昨日晌午,她得知您有意在及笄大礼后请旨赐婚秦公子为驸马,她昨日午后竟找皇帝请旨赐婚,并提携秦公子为吏部侍郎。”
舒知茵不以为意,当她透露出秦公子是她心仪的驸马时,就知道金谷公主必想要占为己有。
如锦哭道:“您与秦公子情投意合,她这是……这是……”
这是明目张胆的抢!
半年前的宫廷佳宴上,舒知茵无意间看到一首诗,那首诗意境高远,字迹恢弘大气,不自觉被吸引,心生仰慕之情。能写出那样的诗,必是特立独行之人。得知诗出自秦丞相的嫡次子秦启明,又得知他尚无婚配,她不在意他的姿容平常,直截了当的提出要他为驸马,恰好他早已钟情于她。她跟他私定盟约,待她及笄大礼之日,便请旨赐婚。
她不稀罕的东西随便别人自取,她稀罕的东西岂容别人抢。
舒知茵身形如风,快步回到寝宫戴上帷帽,不等婢女备马,她直奔马厩,策马出府。骏马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马背上的舒知茵,艳红襦裙迎风,似一团流动的火。
她迅速的抵达秦丞相府,听说秦启明在留映阁与友品茗,便立刻的纵马前往。在三面环水的留映阁外,她身姿轻灵的翻身下马,疾步踏进阁楼,径直攀上顶层。
宽敞雅致的阁楼顶层热闹非凡,是名门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