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的亭檐上高挂着一圈的雕花宫灯,照得凉亭四周亮如白昼。玉石桌旁摆着三缸冰块,冰块里掺着大量的新鲜薄荷叶,夜风一吹,颇为凉爽。
许元伦执起酒壶,为她倒了一杯桑葚酒,默默的凝视她半晌,问道:“你有忧愁的心事?”
“何以见得?”
“你瞧你,常不自觉的蹙眉,你以前可不这样。”
“是有愁心事,”舒知茵一本正经的笑道:“愁嫁。”
“愁嫁?”许元伦温存的道:“有我在,你何需愁嫁。”
舒知茵低眉浅笑,缓缓的背靠在藤椅里,颇为舒服的姿势,神色放松的道:“我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三岁时去许国住了两年,是你陪着我玩。我回到舒国后,你来舒国住了两年,是我陪着你玩。每年,你都会来为父皇庆祝生辰,在舒国待三个月。”
“我们自然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是你教会我骑马狩猎,品鉴奇花异草,我们无话不说,我们很熟识,我们在一起的趣事很多,我自幼孤单只有你陪伴我,我……”
“你一直视我为兄长?”许元伦温柔的瞧着她,她长得越来越美,笑起来时尤为迷人,她身上有着很独特的气质,热烈、单薄、独立,轻轻绵绵的疏离于红尘之外,总是使他想要疼爱她怜惜她。
舒知茵饮尽杯中酒,“是啊,初遇时,你便霸道的让我喊你许二哥。”
许元伦抿嘴笑道:“现在我让你改口喊我元郎。”
舒知茵一怔。
“吓到了?”许元伦柔声哄道:“别担心,你尽管随心所欲,我是你最后的退路。”
舒知茵定睛看他,正色问道:“你并非视我为妹妹?”
“当然不是,”许元伦诚恳的道:“我喜欢你,不是像喜欢妹妹那样的喜欢。”
“是什么样的喜欢?”
“是开心的喜欢。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你放松,我舒服,我们都很自在。我喜欢看到你笑,喜欢听你甜美的声音。”
舒知茵一针见血的道:“并没有到想要娶我为妻的程度?”
“聪明。”许元伦笑了笑,坦言道:“确实是缺少想把你占为己有的冲动。能娶到你,我会开心;不能娶到你,我不会伤心。”
“但你还是想娶我?”
“不娶你怎么办啊,你的处境并不妙,太子和金谷对你虚情假意,特别是太子,很奇怪,我真的感受到了他对你的杀意。”
“娶我只是为了帮我脱离苦海?”
许元伦点点头,诚然道:“除非你能嫁给一个全心全意保护你照顾你的人。”
舒知茵微微垂目,‘全心全意’是多么美好的愿景,就连父皇身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都不能全心全意的保护母妃照顾母妃,普天之下的黎民,谁又能不顾名利而专注于一人。
不由得,她又想到了景茂庭,她总是时常想起他,每每想起他时,她的眉心总不自觉的蹙起。
许元伦发现她眉心蹙起,轻问:“怎么了?”
“何其难。”
“不难,我可以。”
舒知茵展颜一笑。
许元伦挑挑眉,道:“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有福气。”
“你真的可以?”舒知茵笑眯眯饮了杯酒,闲适的吃着甜瓜。
“我皇兄上个月已登基为皇,他是我同母胞兄,我们关系极好,他登基当日便册封我为福王。”许元伦不由得笑道:“因你是福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