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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一百七十五
“不过如此。”

    裴玄之敢冒着触怒母亲的风险弹劾武氏族人,他以为对方是个顶天立地、风骨凛然的言官,有昔日魏公之风,现在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能对幼小稚嫩的亲生女儿挥刀的人,有什么气节可言?

    李旦很想问一问太子,他知道他倚重的朝臣只不过是个暴躁冷酷的莽夫吗?

    裴拾遗望着李旦的背影,忽然踉跄了两下,“哐当”一声,宝剑从他掌中滑落。

    羊仙姿奉武皇后的命令,前来裴家宣读口谕,顺便看了一场好戏。

    她嘴角微微勾起:生父不慈,生母不闻不问,这个小娘子,果然是绝佳人选。

    李旦命人在二轮车里铺上厚厚的锦褥,想把裴英娘放下。

    才刚稍稍松开臂膀,胖乎乎的小巴掌立刻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指节用力到发白。

    她在发抖。

    早上在内殿遇见她时,还是个兴高采烈、满面红光的娇俏小娘子,眉心一点朱砂痣,殷红可爱。

    现在人抱在他怀里,披头散发,满脸泪水,抬起脏兮兮的小脸蛋,可怜巴巴地仰望着他。

    可怜又无助。

    大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恐惧之下,下意识想求得他的保护,所以不敢和他分开。

    她才只有八岁,正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应该和妹妹令月一样,尽情玩耍嬉戏,不知忧愁滋味,偶尔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操心,盼着早点长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脸畏惧害怕,全身瑟瑟发抖,像只被人泼了一身冰水的小猫咪。

    虚弱瘦小,随时可能离开人世。

    那双冰凉的小手,好像攥住了李旦的心窍,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二轮车空间狭小,只能坐得下一个人。

    他叹口气,抱着抖如筛糠的裴英娘,矮身坐进二轮车中。

    路过西市的时候,杨知恩大着胆子道:“郎主,可要仆去西市采买物件?”

    李旦看一眼脸色雪白、嘴唇微微发青的裴英娘,摇摇头,“直接回宫,你带上鱼符先行,让尚药局的人预备看诊。”

    进宫的时候照例要盘查检视,耽搁了一会儿。

    李旦有些焦躁。

    等禁军护卫放行,他直接把裴英娘带到自己的宫苑,司医已经在内殿等候。

    司医写好方子,交待宫女:“贵主受了惊吓,有些发热,没什么大碍,只需服两剂药。这两天可以多吃点温补的汤羹。”

    汤药有安眠的效用,裴英娘吃过药,很快昏昏沉沉,坠入梦乡。

    即使睡熟了,她手心仍然紧紧抓着李旦的玉佩流苏。

    宫女想掰开她的手,费了半天劲儿,只抽出一条金丝长须。

    李旦不想吵醒裴英娘,只能坐在床沿陪着。

    宫女绞了干净帕子给裴英娘擦脸。

    她双眼紧闭,在梦中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双腿在被褥里踢来踢去,仿佛在痛苦挣扎。

    宫女手忙脚乱,一个跪在床头,搂着裴英娘轻声安慰,一个跪在床尾,想按住她的脚。

    李旦皱眉,挥退宫女,把纤长干燥的手指盖在裴英娘的眼睛上。

    指腹轻轻按压紧蹙的眉心,神情专注,动作温柔。

    睡梦中的裴英娘渐渐安静下来。

    大殿侧间,羊仙姿正在向武皇后汇报裴拾遗想斩杀裴英娘的事。

    武皇后听完羊仙姿的讲述,失笑道:“裴拾遗竟然如此糊涂?”

    她还以为对方是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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