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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二百零九
的才女,从掖庭出来的。”

    掖庭是安置犯官家眷妻女的地方,这女子是掖庭女婢,又姓上官,还是个才女,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宰相上官仪的后人。

    难道她是上官婉儿?

    裴英娘细细打量男袍女子,看年纪,不太可能。

    半夏悄声道:“婢子听忍冬姐姐说,上官大娘子为人清高傲物,连天后的话都敢反驳。天后为了压服她,让她每天穿宦者的衣裳,看到贵主们必须和宦者一样下跪。”

    裴英娘恍然大悟,难怪上官女史刚刚朝她和李令月磕头。

    兀自感叹,一道冷厉的眼神忽然向她扫过来。

    上官大娘子正冷冷地盯着裴英娘看,眼神颇为不屑。

    裴英娘忍不住打个激灵:她好像没得罪上官家的人吧?

    上官大娘子负责为李令月和裴英娘讲解历史典故、奇闻异事、风俗人情,解答疑惑,授课内容按照李令月的学习进度随时调整,不会专门讲解特定的经史文集。

    她展开书册,微微一笑,“今天,我要给贵主们讲一个西汉时的故事。”

    李令月顿时来了兴致,撑着下巴,等上官女史的下文。

    上官女史眼波流转,娓娓道来:“西汉时,世家妇人们常以珍珠粉修饰容貌。有位河东巨贾,家中藏有一颗祖传的稀世珍珠,传说能美姿容,城中贵妇争相购买,巨贾坚决不肯售卖。直到有人抬出十斛金锭,巨贾才舍得把珍珠卖与他人。谁知,这桩买卖,竟然为他招来牢狱之灾。”

    说到这里,上官女史故意顿住不说了。

    李令月性子急,立刻催促:“后来呢?卖珍珠怎么招来祸患了?”

    上官女史气度从容,并不开口。

    裴英娘瞥一眼上官女史,淡淡道,“或许我可以为阿姊解惑。”

    李令月歪头看裴英娘:“你听过这个故事?”

    裴英娘没有听过,但是她猜得出故事的结尾是什么。

    在上官女史的故事中,巨贾的稀世珍珠肯定是假的,他拿鱼眼睛以次充好、招摇撞骗,被人告到官府,最后当然会受到刑律处罚。

    上官女史编造出这个莫须有的故事,目的无非是想引出“鱼目混珠”的典故。

    鱼目岂为珠?蓬蒿不成槚。

    珍珠是李令月这个嫡出公主,鱼目,当然是养女裴英娘。

    李令月伸长胳膊,推推裴英娘,“英娘,别逗我了,快给我解惑呀!”

    裴英娘随口胡诌一通:“巨贾得了十斛金锭,欣喜若狂,醉酒之下误伤行人,被行人告到官府,可不就招祸了嘛!”

    她不能让上官女史把“鱼目混珠”四个字说出来。今天是她头一次上学,宫里的人都盯着看呢。鱼目混珠的典故传扬开来,成就的,是上官女史不畏强权的清高名声,而她只能充当那个被鄙视的背景板。

    裴英娘是武皇后带进宫的,和武皇后一派的人,对她很和气。

    和武皇后势如水火的人,则把裴英娘视作武皇后向李治献媚的手段,看她的眼神,直接明了:不屑。

    就好像鄙视了她,也能顺带鄙视武皇后似的。

    阿耶裴拾遗如此。

    上官女史也是如此。

    裴英娘冷笑一声,她佩服像上官仪、褚遂良那样勇敢坚持自己政治理念的人,同情他们的悲惨遭遇,但这并不表示她在面对奚落时,必须忍气吞声。

    她只是个八岁小娃娃,又不是上官仪惨遭诛杀的罪魁祸首,凭什么要退让?

    上官女史想利用她讥讽武皇后,她偏偏不让对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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