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随时可以差遣我……我现在虽然臭名昭著,至少有了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可以为娘子解忧。”蔡净尘抬起头,深深看一眼水晶帘后面模糊的人影,“我永远不会背叛您。”
即使粉身碎骨。
他郑重稽首,起身告辞。
蔡四郎死了,他现在是武承新,以太子妃从兄的身份来看望她,为她送上催生礼,文武百官惧怕他,武家人怕他又要依靠他……这一切是从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阿福出息了,成了棉花行行首,那又如何?依然是卑微的平民百姓,不能和她并肩。
他想试一试和她并肩的感觉,哪怕只是以名义上的亲人或者盟友的身份,仰望的感觉实在太绝望了,绝望到令人窒息。
他不敢奢求其他,只想变得更强大一点,更厉害一点,更有用处一点。
只要一点就够了。
他是罪人,阿娘为他而死,他可以承担所有肮脏龌龊的事,他不怕报应,因为他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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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散朝回到上阳宫,杨慎立即向他禀报侍御史武承新来访的事。
“送过催生礼后,侍御史便离开了。”杨慎如实道,“太子妃殿下大概和他交谈一盏茶的辰光。侍御史走后,太子妃殿下回房午睡,还没起身。”
李旦嗯一声,摆摆手示意千牛备身退下。
宫婢掀起帘子,他怕吵醒她,刻意放轻脚步,走到榻床前。
裴英娘枕着湘竹枕头,合目沉睡。
他松开衣袍系带,合衣躺下,陪她一起睡。
武家倒了,翻不出什么浪花,张阁老奉命前往赵州平叛,裴宰相已经写好劝谏女皇远离张昌宗和张易之兄弟的陈情书,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裴英娘的身体,其他的可以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