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苏行蕴之后,回到家中,高氏竟拉着**穗要商议嫁妆之事。
**穗措手不及:“怎地这就要着手准备了?”
“万事都该起手准备了,这还晚了呢!”高氏满脸喜色,拉着**穗进屋,塞给她一只檀木盒子:“你瞧瞧,人蕴儿的一片诚心就搁这儿了。”
**穗揭开盒盖,只见里头放着一对水亮透润的玉镯,底下压着一纸红帖。
她的手有些发颤,怕摔了镯子,连忙将盒子放于书案上,**穗喉咙发干:“这,这是他什么时候留的?”
“就你之前转背端茶的功夫,”高氏小心翼翼地将庚帖抽了出来,缓缓的摊开来看,尽管她认识的字一双手指头数的过来,却也不妨碍她越看越欢喜:“明儿就找个算命先生来看看,先将八字合一合,以后就免了这道功夫。”
**穗指腹抚着沁凉柔滑的碧玉手镯,心绪一片恍惚,当真如同做梦一般。
过了两日,老林头夫妻驾马车回了丰杏村,想请他大伯伯娘一道来商办这桩喜事。
村里头刚遭了回水患,虽不似临安城那般严重,大伙儿却也吃了大苦头。靠田边的被水淹,傍山脚的遭山泥坍塌,被连月大雨冲垮屋梁的人家也不在少数。
村上村下一片愁云惨淡,老林头俩夫妇闷声闷响的回了屋,他们家宅屋地基打得高,四面又都砌了高墙,水槽也挖的宽且深,自是无大碍。
林大伯家的房子也无事,当初他们那一片屋遭了火灾,用官府的银子架了新屋,都是实打实的用料,现在就尝到了好处。
“他三婶,你们怎么回来啦,荞儿穗穗那边都没事了?”老林头夫妻登了门,大伯娘赵氏惊奇地一声喊。
“大嫂,”高氏声音里抑制不住喜色:“就是有关咱们穗穗的,有件大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赵氏将两夫妻迎进屋,端了暖盆来坐定,高氏将苏行蕴的事情一说,赵氏喜不自胜的连连惊叹:“合适合适,这哪还有多话说,那苏小大夫是何等人物,咱们穗穗就该配这样的!”
“就是那地方,太远了点,京城啊,”高氏又免不得发愁:“这一嫁出去,以后再想见面就难咯。”
“生了女儿,都得忍着这份苦楚,”赵氏安慰她道,边给她续上热茶,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赵氏示意高氏噤声,听见外边的喊声,面色沉了下来。过了会,门外妇人嘶着嗓子仍喊闹不休:“大嫂,我知道你们在,三弟他一家也回来了是不是!”
“老二他们家垮了半边屋,三天两头的来闹,要钱又要粮,”赵氏慢吞吞的朝门口走,一边跟高氏先打了招呼,门刚打开条缝,只见林老二婆娘罗氏,噌的一下蹿进屋。
见着老林头就哭嚎:“三弟,你可得救救你侄子们的命啊!”
林老二跟弟兄两家的恩怨,陈谷子烂芝麻往事,数起来能说个几天几夜,不过后些年这两家日子过得好了,懒得再跟老二夫妻俩计较。
但当年罗氏给财八爷那帮人指路那桩事,说是和林大伯家结了仇也不过分,赵氏心里头横竖过不去这道坎。大凡有些皮脸的,谁还再来弟兄家门口显眼,偏罗氏是个泼皮赖肉。
“行了行了!你这是给谁哭丧呢,”赵氏黑沉着脸,骂得也半点不客气,罗氏权当没听见,她知道老三家油水足,净拖着老林头夫妻干嚎。
高氏无奈,只得拿了五两银子出来,先将她哄了回去,罗氏欢天喜地一走,赵氏叹气道:“你把她胃口惯坏了,以后有的烦。”
“屋子垮了是大事,”高氏为难的说:“就帮她这一回吧。”赵氏拉着妯娌又是一番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