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寿铁着脸跟了过去,苏行蕴正要提剑追上,左掌却忽然触及一抹温软,是**穗赶了来,伸手拉住了他。
苏行蕴惊愕地一回头,恰巧对上**穗担忧急切的目光,四目一对,铁石心都刹那化成柔,他紧紧咬了下牙帮,用力回握紧**穗的手,“我无事,”他说:“别担心。”
这话一出口,两行泪刷的一下从**穗脸颊划过,苏行蕴峰眉骤然拧起,想抬手给她擦泪,却才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血,他只好收手道:“莫哭,”声音放柔了许多。
被苏行蕴那样一阻,穆寿到底心有顾忌,不敢轻举妄动上悬索吊桥,只能任由罗县令一干人冲了过去。苏行蕴牵着**穗仍没有放,走到桥边,对着穆寿请罪。
穆寿背着手伫立在桥头,遥望那头迅速撤退的黑衣人,心知失去了一次绝顶好机会,“好一个林姑娘!”他忽地转身,目光灼灼地朝着**穗看来。
**一瞬间没来得及低头,视线正好和他撞上,陡然一惊,目光闪了闪,连忙匆匆垂下眼睫。
“青穗,这是三皇子,”苏行蕴向她低声介绍,**穗也识趣地双膝着地,轻声道:“民女拜见三皇子!”苏行蕴索性同她一道跪了下来。
四周无端一片沉寂,气氛又分外压沉,苏行蕴低着头,甚至能感受到注视着他俩的几道灼热目光,他并不多做解释,只顾自握着**穗的手,紧了又紧。
良久后,穆寿“呵”的一声,又说了一句:“好一个林姑娘,临危不乱,镇定自若,”他曲膝蹲了下来,迫得**穗和他平视:“不认得我了?恩?”
话语一出,**穗眼睫惊得抖了抖,紧抿着双唇,大气都不敢出,苏行蕴却倍感意外,忍不住抬了头:“殿下?”
“罢罢,”穆寿亲自伸手扶住**穗臂膀,嘴边勾出一撇似轻蔑似自嘲的笑,声音沉沉:“说起来,这算是林姑娘第二次救了我。”
苏行蕴眼底的疑惑之色愈浓,两人被扶起身,穆寿见苏行蕴全然不知的模样不似做伪,也奇道:“莫非林姑娘从未将那事同苏大人提起?”
“不知三皇子所说,”**穗终于轻轻的开了口,却仍是低着头,怯声道:“是何事?只怕是贵人认错了人。”
“殿下,您当是认错人了,”苏行蕴也连忙解释:“内人自幼长于临安,一干家眷亲属皆为临安农户,生平只在去岁上过一回京都,可那时,那时您尚未回京,这当真还是头一回得见您真容....”
“行了行了,你不必抢着解释,”穆寿今日对苏行蕴失望极了:“你未婚妻...”他想直言戳穿**穗,顿了一瞬又清醒了过来,这番情景,竟像是施恩者豁达大度,自己这个受恩者,反倒恩仇不分、咄咄逼人了一般。
到底忍不住揶揄一句:“未曾想苏大人,竟是位头等惧内的。”
苏行蕴噤了声没回嘴,就当是默认了。
“我,他...”**穗本想替他挽回两句,被暗中挠了挠手制止,怕多说多错,惹祸上身,也低头不言。
“噗,”反倒穆寿身边有两个亲卫,没忍住喷笑出声。
“三皇子!”不多时,罗县令灰头土脸回来请罪:“那行贼人实在太过狡猾,竟让他们给跑了,不过总算捉到几个活口,咱们带回去严刑拷问,不怕他们不供出老巢!”
穆寿料想就会如此,铁沉着脸色看都没看他,罗县令领着几个咿咿呀呀哀嚎的黑衣人而来,怕他们咬毒自尽,这些人一经落网就被官卫卸了下巴。
待人都走到面前,穆寿不耐地一挥手:“押回去好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