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钟后,病房里竟然渐渐多了一股又轻又淡,却颇为好闻的某种莲花香气。
周明强心里有些嘀咕,想难道这是什么新型香料?而且以他外科医生的眼光看,这香料轮廓分明,长得却又实在像是破碎头盖骨骼。秃头神棍装神弄鬼,手上果然有些古怪东西。
摩挲几分钟后,香味已经清晰可辨,光头终于不再摩擦硬物,转而把它合入掌中,开始咕咕哝哝又念又唱,与其说是说话倒不如说是喉咙含了一口水。他这么颠倒念了数次,然后松手往外一送——那件硬块向上一抛,居然当空稳住了!
小李倒抽了一口凉气:“卧槽!”
周明强暗地里撇了撇嘴,觉得年轻人到底没见世面。当年他下乡培训村医,这样的江湖骗术都不知见过多少。只是这种粗糙手段骗骗文盲也罢,连研究生都能神魂颠倒,真是编都编不出的笑话!
他看到那个光头双眼紧闭,两手合十,咬牙切齿,好像在拼命运功,费尽功力。那块又黄又白的香料也极力配合,等念咒响亮就往上窜,手一发抖就往下沉,起起伏伏倒是很节奏分明应和默契。然后那光头的咒语就这么高高低低重复了三次,那硬物也这么上上下下起伏了三次,然后是第四次——第四次刚一开头,咒语突地戛然而止,硬物噼啪一声掉到了地上。而后顾夫人突然惊呼:“什么东西?!”——她□□在外的白皙小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溅满了乌黑的液体。
但这一切都不算什么——还没等周明强出声发问,还没等男人弯腰捡起那块硬物,还没等顾夫人从包里取出纸巾,那个盘坐的大师突地长声尖叫。尖利刺耳,然后喷出了一口冲天的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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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七点,颜宅。
“——如果是婴灵的话,那就只能先关起来了。总不能打得魂飞魄散……”
“确实不能。驱鬼符阳气实在太重了,去年十月份你用了一张,才过了一个星期不到,附近居然开满了海棠花。”
“但拿什么来装这东西?它老是这么跳来跳去的,如果是纸箱子可能会被戳破吧?”
“就用装子母香水的不锈钢杯好了——反正也不能用了。就算是幻觉,这一杯子羊水也太恶心了——难道它是难产死的吗?”
“那好,你去把杯子和镇鬼符拿过来。”江罗道:“我先把这只钢笔摁住——”
也不知这只婴灵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气,就是被咒语压住符灰困住,依然在江罗手下挣扎不休,不时喷出几滴墨水污染卫生。江罗把它紧紧捏住,忍不住的要抱怨运气:“我就是问个卦而已,至不至于喷我一生墨水——”
话还没有说完,手里的钢笔噗嗤一声往上猛挣,将一大股乌漆嘛黑的液体尽数来了漫天喷洒,桌边江罗手忙脚乱,还没来得及把钢笔压下收拾残局,就忽觉耳膜一痛头皮发麻,听到了一声极为凄厉尖锐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