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的路上, 黄涩涩稍微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今天的事不是巧合, 偷她东西的小偷好死不死也属于刑侦队最近查的一个案子,现在就剩他一个人没有归案。
虽然他的犯罪金额不是最多的,但是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局里的人蹲了好几天都没见着他出来作案, 今天估计实在手痒得慌, 所以才忍不住在公交车上下了手。
可惜倍感屈辱的李夺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准备出去抽根烟消愁, 刚一起身就看见有人走了进来,赶紧停下脚步,叫了声“老大”。
昏昏欲睡的人一听见这两个字, 瞌睡立马醒了一大半, 没有回头, 还是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 甚至比刚才还要正襟危坐。
陈训瞥了眼坐得笔直的人,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 坐下,而后把被盗物品放在桌上, 道:“看看少没少什么东西。”
“……哦。”
黄涩涩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来这儿了, 只知道像现在这么忐忑紧张, 终于有了进局子的正常反应, 倒还是头一回,开始认真检查钱包和手机。
无所事事的李夺就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发现自家队长坐下后,好像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于是随口问了一句:“老大,这笔录你来做?”
“有问题?”
又是一个简洁得没有半个多余字的回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却听得李夺一下子打起了精神,连连回道:“没问题没问题。”
头顶的飞蛾还在不停地撞击着白炽灯的灯管,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响,投下的巨大影子落在陈训的发梢肩头,形成自然的阴影,加深了轮廓的立体感,一双眉眼更显冷峻。
不过他现在的表情不太好,显得有些不耐,一只手在桌上的资料堆里翻来翻去,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抬头皱眉道:“笔。”
李夺还在思考自家队长为什么放着嫌疑人不审,来审一个受害人,一听这话,回过神来,冲门外大喊了一声:“o,你是不是又把老子的……”
话没说完,俩人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粉色可疑物,顺着可疑物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黄涩涩的脸,细细的绒毛在灯光下分外明显,乍一看恍若饱满多汁的水蜜桃,很好捏的样子。
见他们半天不接过去,她又把笔往前递了一些,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和半小时前疯狂打人的模样全然不同,十分端庄地问道:“不要?”
在公安局里,做不完的永远是卷宗,找不到的永远是笔,对于这一点,黄涩涩深有体会,不想他们再把时间浪费在找笔这件事上,一切准备就绪后,主动交代着事情的经过,末了又总结了一下。
“其实东西倒没丢什么,就是我老公……”
谁知道最后三个字才刚一说出口,对面的人眼风就扫了过来,她猛然想起这是什么场合,嘴一软,又换了一种说法,严肃道:“我的手机挂坠掉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是她熬了一周夜才抢到的限量版手机挂坠,现在就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绳子,一个简单的“心痛”无法形容黄涩涩此刻的心情。
只可惜并没有人在意她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陈训的视线仍落在面前的那张纸上,手上的笔没有停下,一边记录着,一边照常问道:“想没想过嫌疑人的身上可能带着武器,或是有其他同伙在附近。”
这次黄涩涩迟迟没有回答,正忙着伸长脖子,想看看对方到底写没写手机挂坠的事,听见敲桌子的声音后,吓得一抬头,正好对上陈训的眼睛,里面找不到半点温和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