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关注之后的比斗,钟离晴朝那女修士欠了欠身,便依言回去寻了嬴惜。
在十个方台间目光逡巡了一会儿,这才锁定了自己的目标——小丫头正抱着手臂,站在第三号方台前,看得目不转睛。
钟离晴轻轻朝她靠近,每走一步都感觉从那个纤细的背影传来的一股莫名的凶煞之气,也不知是她生来敏感,还是什么别的缘故,似乎这在场近千人之中,谁都没有发现嬴惜身上越来越盛的气势,只有钟离晴一个人感觉到了不妥。
围裹在嬴惜身上的,不是灵气,而是一层薄薄的血气,是杀意和凶厉汇聚而成的势。
钟离晴不知道这势最后会不会教其他修士所察觉,她只知道若是再不制止这个丫头,恐怕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念头了。
“惜。”迟疑片刻,钟离晴还是抬起手,手掌轻轻落在嬴惜的肩头,安抚地拍了怕,声线也有意柔和下来,“在看什么?”
掌下的肩膀轻颤了一下,随即便不再紧绷,放松开来,那张转过来的小脸也扬起了一个乖巧的笑,一侧脸颊绽开小小的梨涡,甜美可人得仿佛对视间那眸子里闪现的血色是钟离晴的错觉一般:“我发现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是蛮厉害的。”
装作没有发现嬴惜的异常,钟离晴颔首一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方台上正在激斗的两人——准确来说,是单方面碾压对手的少女。
敖幼璇是水系的灵根,从她指间操控的两条水龙便能知道,不过看那水龙的拟态程度和她脸上的轻松之色,恐怕这丫头该是纯净的单系水灵根才是,否则也不会有这样出色的控水之能。
摸了摸下巴,钟离晴不免在心里调侃:三千弱水可不符合这小蛇蝎的性子,至少往里面加些见血封喉,七步穿肠的□□才像样啊……
她正自顾自编排着这敖幼璇,却听那台上的少女一声娇叱,那两条水龙猛然幻化成四条之数,每条都有水桶那么粗,齐齐仰头龙吟咆哮过后,张牙舞爪地朝着对面那个勉强支撑着三层护盾,还在努力套第四层护盾的土系修士扑了过去。
只见那四条水龙将那修士连同护盾在内缠绕在一起,龙身盘旋,而后便如四条森蚺巨蟒一样使劲绞缠起来,没一会儿便听到令人倒牙的“咯吱咯吱”声,那土系修士的屏障开始了碎裂,从最外面一层开始,一层又一层在水龙的压迫下分崩离析……从第一层崩碎到最后一层,不过只花了三个呼吸。
就在那最后一层护罩也骤然碎裂成透明的光点四散溅落开来时,没等敖幼璇发话,那土系修士已经就势朝后面一滚,把自己当成球一样团成一团,瑟瑟发抖地求饶道:“我我我、我认输!敖小姐,请你高抬贵手,快收回你那水龙吧!”
“呿,没用的东西。”敖幼璇嗤笑一声,纤手一挥,那四条水龙便倏然褪去了龙形,化作一片厚重的水幕,哗啦啦倾盆大雨一般泼洒在了那土系修士身上,将他浇了个劈头盖脸。
众人冷眼看着,却大多是瑟缩地候在一边,踟蹰不前,只有几个胆肥皮厚的冲上去开始溜须拍马,大献殷勤。
钟离晴眯了眯眼睛,在那敖幼璇轻蔑地望过来时回以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心里却将这丫头列为戒备名单,对她的警惕又升高了几分。
万物有灵,以龙为尊,她这水系术法已经拟态出了龙形,在同阶之中也是佼佼者,不过这水龙空有龙形,却无龙灵,使的攻击之道却是蛇类的绞缠,没有半分龙族的气魄和尊贵,更不要说龙威了。
若真的实打实切磋一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不过钟离晴与这些底蕴丰富的世家子弟相比,欠缺的却是最基本的功法和手段——就算她空有深厚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