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起居之处和书房相连,两张床榻各自摆在东南两侧,中间隔了一道一人多高,一丈多宽的屏风,上面画着四时君子的图案,算是装饰,也起到了一定的遮掩作用,避免尴尬——当然在习惯性运用神识查探的修士眼中,这屏风简直如同一个欲盖弥彰的笑话。
见那尤楚鹤已经先选择了南边的床铺,钟离晴也就走向了东边,从乾坤袋里取出被褥和一些用具,有条不紊地整理起来。
这情形,像极了曾经上学住宿的时候,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钟离晴住的是四人的女生宿舍,而现在,是双人的男子寝室罢了。
这么一想,心头那丝别扭也就烟消云散了。
钟离晴盘腿坐到了榻上,看似是在打坐修炼,脑海里却回想起之前女子寝房前的结界符文,默默演算还原起来。
见她这边没了动静,纵使那尤楚鹤还想搭话,却不好开口了。
于是也就歇了打听的心思,也兀自抓紧时间修炼起来。
时光飞逝,月上中天,临近子时,钟离晴倏然睁开眼,活动了一下筋骨,整理了一下衣衫,离开了屋子。
打开门以前,发现尤楚鹤还沉浸在修炼之中,钟离晴于是更放轻了动作——虽然她也清楚,对方必然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动静。
只是学院并未规定弟子夜间的去处,也没有查寝一说,爱去哪里是钟离晴的自由,更无需同这半生不熟的室友交代了。
——真要说起来,难道要告诉他,自己此行,是为了夜会佳人么?
钟离晴自顾自一笑,抬眼看向后院演武场上那百无聊赖地踩着落叶的娇小身影,摇了摇头,快步走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那少女在发觉她到来以后,便背着手看向她,即便隔得老远,借着淡淡的月华也能感觉到那股子不加掩饰的骄矜之气如有实质地扑面而来:“大胆!居然让本小姐等了你这么久!”
“如果我没有记错,离子时一刻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分明是敖小姐你早到了,这可怨不得我。”钟离晴指了指挂在枝头的半轮弯月,笑得揶揄。
“哼,反正是你来迟了,让本小姐等你,就是你的不是。”敖幼璇自知理亏,却还是梗着脖子耍赖道。
钟离晴也无意与她较真,更不想放下身段哄她,只开门见山地问道:“这玉简,有什么问题?”
“你倒是敏锐,”谈起正事,敖幼璇也不再使小性子,冷笑着说道,“只可惜多的是好赖不分的蠢货,将这劳什子的东西当成宝贝。”
见钟离晴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简,安静地看着她,既没有插话,也没有附和,敖幼璇只好继续道:“这玉简看着是一件护身法器,却只能激活一次,抵挡筑基期以下全力一击罢了,有什么稀奇呢?它最大的用处,却是留影。”
“哦?愿闻其详。”钟离晴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警惕地将那不足巴掌大的玉简攥在了手里,想了想,未免刻意,便又垂在了腰侧,只是伸出一只手,装作不经意地遮住。
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敖幼璇嗤笑一声,却与她解释道:“现在担心倒是不必,否则我也不会连夜喊你出来,”她拎起自己腰间的玉简,递到钟离晴面前,“这玉简乃是取自极寒之地的冰晶,淬以极炎之地的炽火,又以金丹期的神识刻上特殊的阵法符文,才有留影之能,这块玉简上刻的阵法却也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只能留影却不能留音,若是换作我大姐来……咳咳……”
说到兴起,敖幼璇便有些忘形,在触到钟离晴认真的眸子时才陡然回过神,将差点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好在钟离晴对她口中的大姐并不感兴趣,只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