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受了其他人的指使, 故意设了个圈套, 想要加害自己?
尤百川已经陷入了不可自拔地想象中。
他这边尽力阻止, 却还是迟了一步,更没有办法堵住钟离晴的嘴,毕竟他在平台之下, 而且那平台有阵法保护, 光凭着怒吼是绝对无法撼动到平台上的钟离晴的。
“这位学子, 不知何出此言?”在场诸人之中,虽说地位最高、修为最深的要数陆纤柔,但是眀方学院作为宗派内选的主办方, 淳于方又是一院之长, 自然也该由他主事,因此他来问话是再合适不过——况且, 这场中端坐的人之中, 也没有比他更希望钟离晴所言非虚的人了。
哪怕场上已经没有明方学院的学子了,他们明方注定要屈居人下, 可对方是灵犀学院的淳于秀, 总比是这个出自莘元学院而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强。
淳于秀可是他嫡亲的孙女,如果她能够夺得魁首,那么也是他淳于方的骄傲——眀方学院未能继续蝉联第一的遗憾也就能稍稍减轻一些了。
所以, 即便尤百川有心制止钟离晴,但是淳于方一定会让她说下去。
“学生秦衷,本是元都散修,与舍妹二人千里迢迢来到信都参加学院考核,侥幸入选,不料却中了奸人的算计——舍妹身陨,学生也沦为傀儡,受人摆布!苟且至今而不曾了断自己,也不过是想找寻机会,揭露奸人的狼子野心。今天,纵是拼得一死,学生也要将真相公诸于众,只求一个清白,以告慰舍妹在天之灵!”这一番话,钟离晴说得情真意切,字字泣血,若不是担心演得太过反而会生出破绽,惹来怀疑,钟离晴甚至能够将眼眶变红,挤出几滴热泪,以表现自己的痛苦之情。
只是迎着陆纤柔那认真专注的目光,钟离晴便觉得自己演不出那样做作的模样了。
在淳于方鼓励的点头下,钟离晴深吸一口气,无视了尤百川频频扔来的眼刀子,继续说道:“舍妹秦惜,原是在下收养的义妹,天赋卓绝又有倾城之姿,前途一片光明,没想到,她得到了参加宗派内选的名额,却因为院长的一己私利而遇害——舍妹不肯屈服他的胁迫,竟是遭了他的毒手!”
——这指控虽然模糊不清,却在无意中强调了嬴惜的美貌以及尤百川的卑鄙,寥寥数语便给诸人发挥想象力的空间,很容易便将尤百川塑造成了一个贪慕颜色的下作之人,与他一心要营造的谦谦君子的形象背道而驰,不可谓不是诛心了。
钟离晴义愤填膺地挥剑遥遥指着目眦欲裂的尤百川,又哀声说道:“此人胁迫不成,便指示他的侄儿尤楚鹤欲要暗害舍妹,却被舍妹反杀,在下修为低微,不是对手,赶到之时,舍妹已经……”
“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尤百川冷笑一声,反驳道,“你说你目睹了老夫杀害你妹妹的过程,证据呢?若真是如此,老夫又怎会留下你的性命,还给你当场污蔑老夫的机会?分明是你兄妹二人联手害了我的侄儿!现在却在这里血口喷人!”
——尤百川也不是个蠢的,已经明白钟离晴是要把事情推到他的身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反咬一口,与她对峙起来。
现在再回想,钟离晴那时候对他的说辞的确是疑点重重,可笑他一心想着等她事成之后能够献上破魔丹,有意忽略这些疑点,不曾深究……只怕也全都是诓骗自己的借口罢了。
这该死的小子!
钟离晴不等其他人顺着尤百川的思路想下去,一把拽下了腰间的玉简,朝着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