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晴任由他信口胡诌着,也不打断,只是笑意越发深了,直视他奸猾的双眼,与他传音道:“殷兄既然这样说,那么我就代晏长老好好指点你一番,也教你知道,忘恩负义之辈,可从来都没什么好下场。”
听到她的嘲讽,殷焕咧了咧嘴,没说什么,只是手上摆开了架势,等着裁判一声令下,便抢先发动了攻击;他知道剑术并非自己所长,因而也没有选择用什么玄奥的剑招攻击,只是平直地一剑劈砍过去,将全部的灵力都灌注在剑锋中,狠狠地压下,试图砍断钟离晴的木剑。
在他的料想中,眼前这清瘦的姑娘只是在剑道上有所长处,灵力却远不如自己浑厚,这样硬碰硬地对抗,若是她能避开锋芒便罢了,倘若不知死活地敢与自己对上,那么等待她的便是剑断力竭的下场。
台下观者也大都与殷焕一般的想法,那罗仲伦甚至哼笑一声,公开表示:“殷师弟,你可要注意分寸,秦姑娘毕竟是女子,若是……”他的未尽之语因为钟离晴的举动戛然而止,像是被陡然掐住了嗓子的鸭子,剩下的话全都不得已吞回了肚子里。
其余诸人却没有一个嘲笑他的窘态——如果此时开口的是他们,恐怕也会同这罗仲伦一样受到惊吓。
钟离晴并未如他们意料的那样退避,而是撩剑上抵,以最吃力的姿势正面迎上了殷焕的剑锋;双剑相抵,虽然只是两把未开封的木剑,众人却仿佛听见了金属敲击的闷响,“铛”地一声——事实上,唯有几缕逸散的剑气从交击的剑锋处传递开来,将两人的发丝衣袍吹拂激荡,可是诸人却听不到半点声音,那一记闷响,不是回荡在耳边,倒像是敲在了众人的心口一样。
在殷焕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钟离晴犹自游刃有余地笑道:“殷前辈的修为要远胜于我,与你比拼灵力实乃不智之举,所以,恕在下得罪了。”
她猛地撤回了投注在剑锋之上与殷焕旗鼓相当的灵力,扭身避开他的攻势,并指为剑,凝结灵力发出劲气,迅速打在殷焕周身大穴之上,因为她动作奇快,身法变换间宛若灵鱼戏水,穿梭掠影,教人反应不及,防不胜防,等到殷焕浑身迸发灵力,硬生生震开一道屏障,与她拉开距离时,钟离晴已经幽幽地收回了剑,负手看向一脸紧张的他。
“你、你做了什么?”他试着运转灵力,发现并无滞涩,只是这运势一旦开始却再也无法停下,无奈只能就地盘膝坐下,尝试着调息,却根本无法控制灵力的流向和速度,只能任由灵力如脱缰的野马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痛苦万分——诸人只以为他竟然对钟离晴轻蔑至斯,就这样大大咧咧地修炼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控制不了的苦。
“没什么,封了你几处穴鞘,让你的灵力无法逸散罢了。”钟离晴扬了扬眉,与他传音道。
对于脱离了先天,能够炼气入体的修士而言,打通奇经八脉已经没有太大的帮助了,他们修炼的法门落到了穴鞘与经脉之中,全靠血气与灵气的运转,而不再是武林高手所谓的内力劲气。
若是钟离晴只是以普通武者的点穴手法拂向殷焕周身大穴,那自然是没什么作用,他的灵力该怎么运转还是怎么运转,猛然积势爆发之下,她或许还真的不是对手——毕竟一个小境界的差距是实打实存在,轻易无法消弭的。
然而钟离晴生来便能虚空画符,这种不依靠灵器媒介,只在指间用灵力凝结符文的术法并不为人所知,也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不仅需要修士的灵根灵脉能够贯通各种属性的灵力,无时不刻地转化,对修士的悟性、能力、乃至气运都是极大的考验。
如此一来,天下间能够虚空画符的修士,也不过是一个钟离晴罢了。
她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