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纤柔与他微微颔首,腰间的凭信金剑闪出一道亮光,打在那弟子手中的玉简上;而钟离晴腰间与陆纤柔一模一样的信物也同样闪出了一道光,看那值守弟子习以为常地点点头,便要退开,钟离晴不由有几分感慨——她还记得上一次与陆纤柔来到这山门前,自己还只是一个炼气初期的新人,连属于自己的凭信金剑都没有;几年前以后,她已经是崇华掌门的亲传弟子,地位尊崇,无人敢欺。
人生的境遇,就是那么神奇。
曾经的她将陆纤柔当作了加入崇华的目标,将一声光明正大的“师姐”当作了念想。
然而这个目标看似已经唾手可得,却永远都如隔云端,无法触及,而她的念想……好似也不那么教她心潮澎湃,难以自持了。
如今的她可以淡定地喊一声对方师姐,可以在对方的注视下泰然自若,面不改色——钟离晴不禁想:或许自己终究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除了阿娘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捂热她冰冷的心。
哪怕是陆纤柔,在那一瞬间的心折以后,依旧不可避免地趋于平淡,纵然想起她时依旧暖心,却不再有那种情不自禁的怦然心动了。
“师妹,你先送贵客去安置,好生休息,师尊那里我自会为你解释,无须担心。”入了崇华的山门,陆纤柔看了看两人,与夭夭微一颔首,便先行离开了。
“走吧。”见夭夭好似恋恋不舍地望着陆纤柔御剑飞离的背影,唇边的笑意美艳却又诡谲,钟离晴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有心发作,却也知道这妖女忤逆不得的性子,只好压下了恼怒,不咸不淡地招呼道,也不等她回话,袖摆轻甩,当先领着她往迎客峰飞去。
她与陆纤柔都是掌门座下亲传,按理应该是住在青莲峰主峰上,只是钟离晴拜师不久便离开了崇华去游历,还没来得及搬进青莲峰,细软用具还都在琢磨峰上;陆纤柔让她安置夭夭,无非是将她带去崇华的迎客峰上,与其他来参加观礼的客人一道。
钟离晴本想着让她住在自己的寝居院子里,既是为了血咒的缘故,也能将这妖女拘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免得她肆意妄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还要自己为她收拾烂摊子。
只是思量再三,在没有搞清楚这妖女执意要跟来崇华的目的前,钟离晴也不敢放任她在崇华单独住;更何况,若让她与自己一道住进青莲峰,这妖女找着机会去骚扰师姐,又该如何?
权衡之后,钟离晴便宁愿委屈自己与这妖女一道住在迎客峰的厢房里,也免得她徒生是非。
迎客峰里早就住下了四派的来宾和其他一些散客,东边是男子的客居,尤为拥挤些;西边是女子的院落,相对则安静得多。
与夭夭在同一个小院落脚,打过招呼,关上房门,装作修炼的样子,却是靠着房门,捂着心口静静感受。
不一会儿,闷痛一闪而逝,随后那感觉却像是被陡然切断了一样,钟离晴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气闷的难受。
她了然地勾了勾唇,又等了片刻,推开门,驻足夭夭的屋前,掌心的灵力化成丝线,轻轻渗进屋内——果然,屋子里空无一人。
钟离晴也不意外,转身便循着那股极淡的气息掠了出去。
这妖女,是在找什么呢?
迎客峰与崇华五大主峰比邻,也是体现崇华对于宾客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