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即便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都能夺了她的性命。
钟离晴感到一阵后怕:自己还是太莽撞了——别说是先带着他去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悄悄施咒,竟然连一个防御的阵法都没有布设,连一个示警的禁制都没有立下,可见自己心神乱套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定了定神,劈手打出一张赤火符,将钟离暖的尸体烧成了灰,将骨灰收拢在小瓮里面,安置在了乾坤袋最角落处,又用药水消灭了柳子沾的痕迹,钟离晴撑着虚弱至极的身子,勉强回到了迎客峰的院子里。
刚推开院门,却见到院子里正独自小酌的姑娘——那美目轻轻扫了过来,立即发现了她的异样。
钟离晴眉心一跳,只来得及暗斥一声“这妖女……”便撑不住晕了过去。
迷蒙间,好似跌入了一个泛着熟悉冷香的怀抱。
意识消退得太快,因而她也不曾见到,那个姑娘微微蹙起的柳眉下,那双寒潭一般的眼眸中,藏着的关切。
醒来时,身上的伤奇迹般地好转了,经脉没有丝毫滞涩,而她灵气流转间,只觉得修为更进一步,好似触摸到了某种不可言喻的门槛,穴鞘间也仿佛有了松动,钟离晴甚至有一种感觉,只差着一点她就能再上一层楼……
感受着灵力沿着经脉的流转,钟离晴动了动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灵力,又迅速湮灭,闭上眼睛将灵力运转全身,下一瞬,她便出现在了房间另一处——相距超过了三丈。
这次闪现,比之前更远,也更快。
毫无疑问,她的瞬移能力又有了进境。
心念又是一动,下一瞬,却已经出现在了十丈之外夭夭的房间里。
钟离晴脸色一变,不由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随即放松下来,却也同样划过一抹怅然——房中气息犹存,却淡了许多,再也没有另一人的心跳。
那妖女,不是还没回来,便是已经离开了。
几步来到桌前,一只白玉青花瓶静置桌上,底下压着一张镂花的素笺,抽出来一看,寥寥数笔,娟秀端丽却不失风骨:“血咒既解,有缘再见——天一妘尧字。”
钟离晴拨开那玉瓶的塞子,一股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只靠嗅觉便能断定,乃是上好的丹药,于调理经脉,巩固伤势有奇效。
看来,那个好心为她治伤又帮助她提升修为的姑娘是谁,不言而喻。
“走了也好,不必费心提防了。”钟离晴收好了纸条,又服了一颗丹药,压下那股子怅然不舍,自言自语道。
若说这话是夭夭说的,钟离晴未必相信,但是出自那个不苟言笑的少宗主,她便不怎么怀疑了。
回到房里,花了半个时辰便炼制好了要给徐伊景的丹药。
钟离晴凝眉思索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距离宗派大比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所有人都在忙碌地做着准备,如钟离晴这般闲散地御剑飞往寒梅峰的人,怕是绝无仅有。
远远地,便见到了那梅树下闲情逸致地品茗的紫衣,钟离晴想起了自己的计划,眼眶竟不可自制地一热,随即却教她生生忍住了——正了正神色,待到再无异样,才悠悠地落在那紫袍人不远处。
“见过师尊。”一撩衣摆,跪下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倒是教本来老神在在捧着茶盏的人挑了挑眉,诧异地望了过来。
“起来吧。”看了看钟离晴,见她没有受伤,反而修为更深了一重,苑琼霜轻“咦”了一声,却没有追究,只是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