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寺外,潜伏数不胜数的刺客。
“慈悲盟?”
李千机又惊又怒,“好啊,让你们见识一下小爷铜钱的厉害。”他放下了琳琅,同她耳语,“我上山时瞧过了,东面有一处桃林,他们人多,你若下不了山,先躲着,救兵很快就到。”他在屋顶蹲的时候察觉不对,早已放出旗花,只盼山脚下的救援能尽快赶到。
李阁主低估了刺客的数量以及杀伤力,他单枪匹马,又有人照顾,再拼命的打法也落入下风。
大师兄与二师兄对付韦渊,三师兄被四师兄拖住了脚,而小六,他捡回了自己的鞭子,又飞速掠向两人。李千机身法轻盈,虽被缠斗,身上并未添上伤口,反而是琳琅,她脖子被大师兄缠了发带,因为事况紧急,没有及时涂抹药粉,散发出淡淡的血味。
劈啪一声,小六朝琳琅甩开鞭骨。
血鞭层层裹住了琳琅,将她生生拽到小六面前,直面他漆黑而没有分毫情绪的恐怖眼睛。
“师娘!”
李千机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小六盯着琳琅一会儿,手指成爪,粗鲁而蛮横扯开她脖子上的红色发带,伤口顿时暴露在空气之中。他双目赤红,嘴角淌出涎水,似一头饿极了的凶兽窥见了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使劲扬起脖子,嗅着她脖颈的血腥气味。
因为吞噬还童丹的缘故,小六个子停止发育,只到琳琅的脖子,他一手抓着血鞭,一手用力扒开琳琅的衣襟,好看得清楚脖颈上的血管走向。
一枚吊坠晃入了小六的通红眼珠子里。
系的是最普通的红绳,微微粗糙,在摊面上花不了几文钱便能买得粗粗一捆,红绳最下端坠着一头木雕兔子,大眼睛磨得光滑油亮,绒绒的毛发纤毫可见,足见手艺高超,生怕别人认不出兔子的雄雌,主人颇为天真在木兔身上刻了一个圆润的“公”字。
“咦?”
小六喉咙一动,发出咕噜咕噜的气儿。他凑得更近,黑葡萄的水灵大眼几乎贴在木雕兔子上,不舍得眨眼。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双手刨起自己的胸膛,失控的药人被兽性本能占据了上风,学不会人类的灵活思考,他急急忙忙刨着衣裳,像掘土的小鼹鼠,锋利的爪子掏破了衣衫,血痕森然见骨。
小家伙急出了满头大汗,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垂着,眼珠子死死盯着胸口,恨不得钻出一个血洞来。
琳琅轻轻拉住了小六的手腕,阻止他的自残行为。
“不、不见……”
他喉咙嗬嗬地呼气,费劲表达自己的意思,委屈得眼眶红了,水晶般的泪珠一串串往下落。
她手指探入他的衣襟,扯出一小块纱布。
纱布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被裁剪成小兔子的形状,当初琳琅为了哄小六上药,随手给他做了一只纱布兔子,被小六爱惜藏了起来。
他养过很多兔子,但不知为什么,总是养不活,小六很是难过,只得给它们做了一只只精致的小棺材,好生埋在后山的山洞里。
“给、给!”
小六捧着纱布白兔,一个劲儿往琳琅脸上送,手指差点没插到琳琅的鼻孔里去。
她脑袋往后仰,躲开了小六的“送礼”。
小家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来,委屈巴巴揉着小兔子的脑袋,力度之大,撕裂了兔子的后腿,他愣了愣,嚎啕大哭起来。琳琅藏在袖袋里的针线派上用场了,她飞针一穿,三两下缝补好了开裂之处。
少年药人紧张兮兮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