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优美的钢琴声穿过窗纱,邵家迎来了一位贵客。
“陈先生,您怎么来了?”
邵大舅跟邵二舅亲自出去接人,神色激动,受宠若惊极了。陈愿如今的身价非比寻常,是京城玉石界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几乎能与征战多年的龙头老大们平起平坐。
邵家只占了几分清名,又因为陈年旧事与陈愿生了嫌隙,两位舅舅巴不得跟陈愿交好,趁早把邵家从风波里摘出去。
只不过他们更清楚,到了陈愿这个层次,他们的邵家欠缺份量,还不值得日理万机的陈董事长本尊过来一趟。
上次陈愿过来拜访,他们欣喜以为对方看上了自己家的女儿们,特意让人打扮一番,结果媚眼抛给瞎子看,人家根本就是冲着他们的外甥女金琳琅来着。就连魏家那个年轻有为的教授,初次的隆重拜访也是为了向外甥女提亲。
事实证明,祸水即便落魄了,仍旧有大把人争着要。
邵家人被啪啪打脸多了,现在不敢自作多情,怕惹了笑话。
两位舅舅对视一眼,做大哥的咳嗽数声,开口道,“陈董事长,琳琅她今天很早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年轻男人披了一件薄薄的衬衫,胸膛淌着汗,使得衬衣湿湿地贴着肉,精瘦小腹的轮廓线条隐约可见,他站在翠亮婆娑的树影下,阳光如水波般碎裂晃动,照着那苍白的肌肤,仿佛瞬间长出了一片破碎的蛇鳞,奇异的俊美,又奇异的渗人。
“我……找老爷子。”
他的喉咙好像被尖锐的利器割坏了,嘶哑得近乎无声。
邵大舅有心想问什么,最终咽回肚子里,领着人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来了?”邵老爷子显然是等候多时,指了指椅子,“坐吧。”
陈愿僵硬地落座,手脚冰冷得不听使唤。
邵老爷子给人泡了一杯茶。
年轻男人捧着温暖的茶杯,眼睛直直盯着里面漂浮的茶梗。
“她……去哪了?”
陈愿此刻显得尤为迟钝、呆滞,仿佛一具被掏空内脏的尸体,体内神经已死,眼中色彩全无。
“不知道。”邵老爷子摇了摇头,“她从小最有主意的,一旦下定决心,什么都挡不住她。”
“找……出来。”年轻男人陷入莫名的焦躁,膝盖踢得桌子咔咔作响,“把她……找出来。”
“陈愿,不是老头子不想找,而是——”
“嘭!!!”
汝窑天青釉茶盏撞上桌脚,碎成数瓣,温热的茶水溅湿老爷子的长袍衣角。
“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陈愿从牙缝里挤出字眼,阴森森的仿若鬼魂。
“不然,整个邵家要为她的失踪买单。”
老爷子早就料想到陈愿的暴怒,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陈愿,你用狠话逼老头子也没用,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琳琅为什么会走,老头子想你心里最清楚。”
陈愿心脏微痛。
是他,是他逼走的。
“小姑娘自小被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自尊心强,事事冒尖儿,很难接受屡战屡败的结果。你看你回来了,二话不说遮住小姑娘头顶上那片阳光,她怎么继续蓬勃骄傲地生长?她受不了京城这片逼仄的天,也不想待在你砌起的围城中苟且偷生。”
“你们立场对立,合则两败俱伤,分则井水不犯河水。”
白发苍苍的过来人开解道,“陈愿,听老头子一句劝,不要再搂着过去的事情不放了。你看,金家被你斗倒了,我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