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一听,心里很不舒服。
这是向她讨债来了?
邵小舅妈曾经也是个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只可惜她十二三岁的时候家道中落,生活拮据,饱受欺凌,从此她的心思不在读书正道,反而放在了钓金龟婿的身上。
邵家清贵却不富贵,邵小舅妈常常怨天尤人,养出了市侩而斤斤计较的性子。
像邵小舅妈这类人,习惯接受他人的好意,一旦别人让她帮忙,绝对避得远远。
然而,她的对手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碧姨,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种恶心又憎恨的目光,我真的很记仇的。”陈愿轻笑,“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外甥女有言在先,我想把整个邵家拉入地狱。希望你明白,我是做生意的,有利可图方是本色。”
邵家是她最后的退路,他担心摧毁之后,两人的结局再无回旋余地。
她太狠了,每一步都捏着他的分寸。
见人惨白了脸色,陈愿又温柔道,“你放心,不帮也没关系。只是,我个人向来对投资跟人情分得很清,白白吃了我的,迟早得给我吐出来。碧姨今年四十七岁,不是三岁,我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总有人惦记着天上掉馅饼,当他们伸长脖子去吃,浑然不知身后多了铡刀,随时准备收割他们的廉价命运。
“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
琳琅回来,目光诧异。
“我跟碧姨讨论,今晚接风洗尘,给你做什么菜好。”陈愿敛起了方才威胁别人的丑陋嘴脸,眉梢微低,“五年了……你口味变了吗?”
人的性格变了,那么她对男人的喜爱标准也变了吗?是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还是阳光开朗毫无城府的小奶狗?
他试探得不动声色。
“不用了,我跟别人约好了。”琳琅轻描淡写打发了人。
陈愿没有再说什么,含蓄又隐忍地表白,“那我们改日再吃。”虽然说得风轻云淡,陈愿内心并不平静,指尖摸上领带,烦躁得想发泄一通,理智大于情绪,他又克制地放下。
当初琳琅一走了之的决然把陈愿吓得一病不起,自那日以后,他后悔得无以复加。陈愿总是在想,如果他再收敛一点,约束一点,让言辞与锋芒不至于太过伤人,或许她不会离开。
琳琅用五年的失踪向他证明,只要她想逃,她就能逃到天涯海角,逃到一个他永远都无法找到的地方。
她是不可掌控的,他的双手只能朝圣般捧起,软下双膝,祈求她分下一些足够坚固的羁绊。
——羁绊。
陈愿内心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的背后意味,该用什么牢固的牵绊住她的脚步?
除了婚姻,除了儿女,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可以将她绑在身边。
陈愿垂下眼眸,漆黑的睫毛仍旧是湿湿的,多了一分虚弱惊惶的美感,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经过多次的交锋,他已然明白,表面的锋芒与棱角并不重要,因为示弱,会为他赢得更多有利的优势。
傍晚,天空瑰丽,琳琅去西餐厅见了魏学长。
对方满脸愧疚,“对不起,学妹,我泄露了你的地址。”
陈愿心机诡谲,从他这里找不到突破口,转而攻陷他的父母,魏学长害怕他们像自己一样受伤,被迫把地址告诉了陈愿。
“没关系。”琳琅笑了笑,魏学长能对她心软,对自家父母当然更心软,他是一个得力的好帮手,也是一个最守不住秘密的泄密者。
即使如此,魏学长仍旧为她拖延了足够时间,以便琳琅将她第一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