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看她,“陈愿许了小舅妈多少好处?这样出卖自家人感觉很自豪?你别忘了,我姓金,要尽孝心,不应该是你们邵家的长辈亲自来吗?把一个外甥女扯进来算什么?”
舅妈们讪讪低头。
病房内全是男性,在一群秃顶的中年男人中,头发茂密漆黑的男主鹤立鸡群,他本就长了一张干净日系的初恋脸,双眼皮,薄嘴唇,眼尾缀着泪痣,而一副金丝眼镜让通透的少年感多了说不明道不明的惑人气息。
他换了一身庄重的黑色西装,标配禁欲的白色高领薄毛衣,长睫毛逆着光朝她看来。医院是生与死的分界,交织着喜悦与哀伤的气息,而他剥落了一切情绪,压抑得让人难以猜透。
琳琅走到病床前,邵老爷子闭目沉睡,神色安详。
一群人听完医生的嘱咐,只能耐心等待老爷子醒来。
邵大舅依旧陪床,众人神色哀戚,陆陆续续地离开。
“陈先生,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琳琅叫住了离开的男主。
他略有讶异回头,自然听从,“你要回哪里?”
琳琅微笑,“一个能杀人抛尸的地方。”
陈愿默然,将她带到了小北海湾。
日光之下,碧浪粼粼,伴随着嗡嗡声,数艘快艇从视线中如流星般划过。
“我外公昏迷不醒,是陈先生的手笔吧?”
琳琅尾指勾着高跟鞋的鞋带,赤脚走在柔软的白沙上。陈愿跟在她的后头,四十五码的皮鞋覆盖了她的纤巧脚印,他听见她冷若冰霜的质问,脚步微顿,“不是。”
“不是?”
她后退三步,突然蛮力拽住他的毛衣衣领,强迫一米九的男人弯下脖颈与腰身,“那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包括小舅妈劝我跟了你的暗示?”
陈愿眸光沉静,“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卑鄙?”
琳琅的冷笑不言而喻。
情绪开始出现焦虑,陈愿掌心出汗,下意识扶了扶眼镜,结果被她一把摘下,随手抛飞。
他看了看她,并未责怪,越过人,折下腰,准备捡起眼镜。
“咔哒。”
一只脚踩在眼镜上。
他伸到半空的手顿时僵住。
眼镜掉在礁石附近,四周布满尖锐的沙石,她这一下不仅踩碎了他的眼镜,还被碎片割了浅浅的血口子。
陈愿抿直了唇,她真有本事,明明是对他耍狠,他却生不起气来,反而心疼她的伤口。他上前一步,将人拦腰抱了起来,“车上有医药箱,先包扎一下,再去看医生。”他快走数步,拉开车门,把人放到后头的车座上。
身后扑涌着淡淡腥味的海风,他的感官被春日的气息占据。
一只慵倦的猫踩上人类的膝盖。
她歪着细颈吻他,双眼眯成了月牙儿,让甜蜜翻倍。
统治者高高在上,对她膝下的奴隶又冷酷无情地宣布,“陈愿,我如你所愿,但也仅此而已了。你是这世界上唯一让我感到极度恶心的男人。”
男人的轮廓藏在阴影里,肢体僵硬,没能硬气拒绝她的示好。
于是,白纸落火,血入骨髓。
逼仄、厌弃、枯竭、绝望,不归路上的陈愿再一次葬身火海。
等到夜幕低垂,沙滩边上燃起一簇簇温暖明亮的篝火。车内的氛围灯泛着浅浅的红光,衬得男人指骨修长漂亮,他轻车熟路,用毛衣裹住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