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可有可无应了。
然后,等她睡醒,她枕在男人的膝盖上,身体随着汽车而晃荡。
“醒了?”
陈愿手掌很大,有着薄茧,抚上去遮住了她大半的脸盘儿。
他体温偏低,指尖也冰冰凉凉的,像极了冷血动物。
“这是哪儿?”
琳琅从他身上爬起来,好在男主没有丧心病狂到底,给她盖了一张保暖的毛毯。
“小佛镇。”陈愿言简意赅,“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正好能在傍晚前抵达。”
琳琅冷下脸,想通关节,“你给我端的牛奶放了安眠药?”探病结束后,陈愿把她带回了小北海湾的别墅,琳琅不想对着仇人,卷起一本杂志,去了顶楼花园打发时间。正好口渴,陈愿端来一杯热好的牛奶与点心。
她低估了男主的犯病程度,所以中招了。
陈愿摩挲着她的幼嫩耳朵,怕人睡得不舒服,他动手摘下了她身上所有的首饰。
“对不起。”
陈愿从善如流地道歉,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我担心我转身一走,你又跑了,只能用这个方法把你绑来了。”只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放着,他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琳琅呵了一声,“你怎么不干脆把我的双手双脚套上镣铐。”
陈愿沉默了下,陷入长长的沉思。
琳琅见人认真思考起来,踹了他腰一脚,“我开玩笑的。”
年轻男人哑笑,“慌张什么?我也只是开玩笑想想,我哪有那个胆子。”
他将自己的阴暗心思藏进不见天日的深渊,不敢让她发觉。陈愿想过的,他甚至动了金宅的地基,亲手造了一间九十平方的地下室,等她回来,他就把人关着,一日三餐亲自伺候,收走她的自由,磨平她的棱角,从此世界中心剩他一人。
既然不能爱他至深,那就恨他至毒。
溺水者这么想着,变态疯狂地想着。
然而最终的结果是陈愿自讨苦吃,作茧自缚的是他,磨去锋芒的也是他。
他真是拿她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小佛镇与翠洲齐名,对接缅甸场口,是珠宝商人最爱光顾的地方,也是冒险者的财富天堂,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亦有人输得倾家荡产。陈愿在镇上置有房产,让人事先打扫后,带着琳琅直接入住。
琳琅被迫与蛇共枕,整夜跟烙馅饼似的,等早上阳光一照,她迫不及待爬起来洗漱。
男人仅着一条四角黑裤,皮肤白皙似雪,他深一脚浅一脚,游魂似晃来晃去,等他晃到了洗手间,惺忪的双眸微微睁大了一些。
终于逮住了人。
于是,一颗呆毛四处乱翘的脑袋软趴趴搁在她的肩膀上,清早的声音自然切成了烟嗓的状态。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他睡得很沉,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睡饱了八个小时,四肢骸骨懒洋洋的,完全不想动弹,只想贴个双面胶,黏在琳琅的身上。
男人皮糙肉厚,下盘很稳,琳琅踹他踹不动,自顾自刷牙洗脸。
琳琅喝水,他手指戳着水杯,发出哒哒的声响。
琳琅梳头发,他缠了一缕头发玩。
琳琅拆了一包饼干,他伸长脖子,从她掌心里轻松叼起一片,咔咔地嚼动。
“你刷牙了吗?”她忍无可忍。
什么?风太大,他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