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教那些人针芒在背的视线看得难受,还是妘尧那贴着腹部丹田的纤纤素手更教她羞恼。
“还要多久?我、我觉得已无大碍了……”动了动身子想要避开那掌心的热度,换来妘尧的一记冷瞥, 钟离晴色厉内荏地瞪了她一眼, 声音却渐渐低了下去,没了质问的气势,倒有几分娇嗔之感——她自己也察觉出不妥, 不由讪讪地住了口。
“急甚么?就算你伤愈, 都不是我的对手, 何况伤势还未大好——我倒是好奇, 你缘何要与我对战?莫非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么?”妘尧淡淡地望着她, 好似真的不解一般,眼角却勾起了半分, 显出些许内敛的矜意。
被她看得脸上一烧, 钟离晴低下头,嗫嚅着, 终是无言以对——她又怎么说得出口,自己是担心她陷于流言蜚语之中, 毁了堂堂天一宗少宗主的名声?
她钟离晴,几时在意过名声?
偏生替这人操心许多, 可笑对方还不领情。
“无需多言,你既然接下了约斗,又岂可反悔?”钟离晴忽略了她的问题, 强硬地拂开她仍在替自己源源不断输送灵力的手,后退半步,更是侧身避过她的视线,冷声说道。
“那好,便如你所愿。”妘尧定定地望了她片刻,忽而轻叹了口气,美目微敛——下一瞬,钟离晴只觉得眼前一花,对方已然移行到百步之外。
袖手对视间,天一剑凌然高悬,剑气四溢。
钟离晴也随即招来了绝螭剑,又掐断了与九婴的联系,将她牢牢关在御兽袋中,专心致志地与妘尧比斗。
见她这般认真,妘尧默默掐了一个阵诀,将两人的声音与外边封绝开来。
惬意地靠坐在一边,察觉到的肖应吾挑眉笑道:“这两人倒是有趣,推推拒拒地不肯动手,还布了隔音的结界,也不知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话又说回来,这妘少宗果真不凡,区区渡劫期,布下的结界却连我都防住了,即便去了仙魔域,也定受天道眷顾,前途可期。”
思及此,那肖应吾也就随她们去了,并不强行破除结界。
钟离晴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法子,只是忽然感觉不到围观诸人的声音,这让她开口也没了顾忌,绝螭剑遥遥一指,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会的剑招不多,还有不少是你教的,既然是你天一宗的剑招,我绝不会用——之后的比斗,我只会使用崇华的剑招,这不是我不肯出全力……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剔透纯澈的天一剑绕着妘尧身边转了一圈,钟离晴总觉得那宝剑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而它的主人在听了她的解释以后,并没有意料中的不悦质疑,漫不经心地颔首,似是在等待自己先出招。
钟离晴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想起在崇华之时,苑琼霜传授她的剑法,剑尖一抖,飞身朝着妘尧刺了过去。
而妘尧则立在原处,巍然不动,只是控制着天一剑与她对了一记。
剑刃交击的那一刻,钟离晴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来——准确说来,她第一次见到的,并非这位谪仙似的妘少宗,而是那红衣艳烈的妖女。
那是钟离晴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吃了哑巴亏却没能讨回来,之后也逐渐熄了心思,只是偶尔想起,还会有一丝不甘,因而那一片红衣也就深深驻扎在脑海中,尤为难忘。
再后来,是她以为自己回击了对方的轻薄,却不料眨眼的功夫,那可恶的妖女便换了芯子,成了眼前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妘少宗。
绝螭剑被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