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归想,不可能真那么没脑子,毕竟车牌号挂着,路口还安装着监控探头,跑如果是跑不了,那到时候一追究,只会自己给自己找难堪。他又不是活得不自在了,还真不至于。
恰好有电话来催,问他到了哪里。
他收回视线,握住方向盘给了一脚油,绘声绘色地说:“到了啊,正找车位呢,这医院人也忒多了,找个停车位都不成,你瞧,只忙着接您电话了,好不容易等了个车位被后面的车抢先了……这么地吧,您老等等,我瞧瞧附近的大厦有没有地方停车……十分钟,我尽量十分钟赶到病房。”
那边不信他的话,气急败坏地念叨起来,好一通教训。
电话里这位,就是李景鸣家里头的老太太,年岁大了,身子骨再好也比不得年轻的时候。近两年时常犯哮喘,一到夏天就严重些,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总要来医院一遭,住上小半个月。
每逢老太太住院,就爱折腾俩人,一个是李母,另一个就是李景鸣。别瞧着老太太脑子不灵光,但仍旧是晓得跟自个儿子近,临到这个时候,差遣孙子也不舍得差遣儿子。
李景鸣走到病房,推门就见看护正给老太太洗漱。
他搁下手里的东西,笑说:“看吧,就说十分钟,怎么样。”打眼瞧见墙角的地面上放了两个保温箱子,包装完好,忍不住拿脚踢了踢,“这什么啊,包裹这么密实。”
“你堂叔,知道我爱吃荔枝,差人寄过来两箱妃子笑。”
“哦,”李景鸣笑了笑,“别不是又有什么事要帮忙吧?这次是办事还是借钱?”
“瞧你说的,”老太太扳着脸瞪他,“你就不能想别人点好?再怎么说也是你叔,你个当晚辈的还挑剔起来长辈的不是了?”
“不该不该,”李景鸣赔笑说,“开个玩笑,您怎么这么不幽默。”
“回去的时候带回去吧,我最近肠胃不好,医生嘱咐了,生冷瓜果一点也不能吃。这加了冰块冰镇着的更不用说了。”
李景鸣逗她,“那可惜了,都便宜我妈去吧。”
“那是,都没你妈有福气。”
“可不是,摊上我爸这么个好男人,又摊上你这么个好婆婆。”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撇嘴说:“就会花言巧语的哄我,有本事赶紧领个姑娘回来让我瞧瞧……别一直这么干耗着,工作上再忙,也不能耽误了婚姻大事。这个年纪了再不抓紧,最后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了。所以说,不管合适不合适,好歹也得先占住一个。”
“得得得,”李景鸣赶紧打住,“我看你这水瓶里没水了吧,我去打点水,您老等等。”
“你放下,别给我来这一套,我不喝水——”
“我渴,”他抢先说,“渴死了,一上午了还没喝口水呢,不容易啊。”
说着就提着暖水瓶推门出去。
老太太叹了口气,对家里的阿姨抱怨,“这个孩子吧,还是得从小立规矩管教,不然等到长大了,翅膀硬了,管也管不了了,一说两句不爱听的转身就走。”
阿姨劝说:“嫂子还在呢,她都不急,您干嘛给自己添堵呢。再说了,依我看,就景鸣现在这条件,不得紧着他挑?”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挺高兴,方才的一点儿不得意也散去了七七八八。
李景鸣提着暖水瓶从住院部出来,觉得时间还长,想了想便走到花坛旁边的阴凉处抽烟。
一根烟去了还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