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柔软而温和, 像一株徐徐待放的花;他放在他指间的手指那般细弱苍白,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隔空震断;
明明那般孱弱不堪, 明明早已兵败山倒沦落为囚, 明明前几天还躺在那里任自己为-所-欲-为, 现在却这般精准地抓到了他的死穴!
他是不是该赞叹一句,真不愧是安王叶韶安吗?
是, 叶韶安没错, 他就是个可怜虫。
明明早已坐上王位, 却永远不会得到上一任魅王的承认,也永远不可能得到上一任魅王的任何教导和鼓励, 哪怕他是上一任魅王唯一的的儿子!
他想知道, 甚至都要由叶韶安来告诉他。
由他的敌人、由叶韶安来告诉他。
西魅泽低低地笑出声, 那声音越来越大, 越来越猖狂, 遏制在叶韶安脖颈上的手也渐渐脱力松开。
他早就知道, 他和叶韶安是不一样的,叶韶安是天之骄子,生来便万人瞩目、备受疼宠, 是上一任安王唯一的继承人, 上一任安王悉心教导、小心疼爱、临死前也要为叶韶安铺一条康庄大道;
而他, 不过是一种无望的妥协。
上一任魅王只有他一个孩子, 也只会有他一个孩子,他虽有王子之名,却永远不会得到上一任魅王的承认。
甚至连记忆传承、历史秘闻,他都得不到,一丝一毫都得不到。
哪怕他已经坐上王位。
还有比这更讥讽的事情吗?
西魅泽的笑声渐渐停下,他血红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叶韶安,那其中的恶意几乎无法遮挡,他低笑着、满怀恶意地开口道:“如你所愿。”
叶韶安闻言一笑,他看着西魅泽那双深红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便麻烦魅王殿下了。”
“魅王殿下还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吗?”叶韶安突然向前走了两步,眼前是盛开的鲜花,他随手折了一支盛开的红色鲜花,那花朵盛开的耀眼又张扬,像一团烈火般灼人。
西魅泽默默注视着他,目光幽深,像一潭古井,折射出深渊的幽魅,
叶韶安扭头,突然莞尔一笑,他的背后是盛开的花丛,那精致的五官在花丛的映衬下如画一般美好又精巧,他含笑的声音无比悦耳,“我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笑着走过来,在西魅泽身前一步站定,微微弯腰,将手指尖的花递出,轻声道:“鲜花赠美人。”
——这是侮-辱!
西魅泽指尖微颤,他应该把这只花狠狠地踩在脚底,他应该让这只花在顷刻间消失殆尽,他明明有无数种办法让这只花眨眼间烟消云散,他明明……
但是,鬼使神差,他接过了这只花。
风轻轻吹过,叶韶安的笑意更加柔和,那双漂亮的黑眸里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情绪,像一株网,将西魅泽笼在其中,
那些愤怒像被一阵温柔的轻风抚过,鲜艳的红花在他胸前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西魅泽微微垂下眼眸,花刺刺入指尖,有些细微的痛,他低低冷笑:“美人?”
“魔宫上下,有不美的吗?”叶韶安并不在意西魅泽语气下的威胁,又折了一支月白色的花朵,在指尖把玩。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在刹那间就平息下来。
“过来,”西魅泽垂下眼,漠然道,“我给你解开封印。”
“那真是劳烦魅王殿下了。”月白色的花枝在叶韶安指尖灵巧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