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樰终于等到了时机,他趴在文王身上,哇哇吐了出来。
史官担忧的说:“臣观雪郎的病症,比医师说的还严重。”
文王没心思说这些,步履匆匆回日照宫换衣裳了。
婉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情,屏退众人,只留下姆妈。
“雪郎的病来得实在蹊跷,我原本还想去求大王,让他把雪郎交给我教导,如此一来,大王必定不会同意了。”想起上次被赵樰吐了一身黑水,婉夫人仍然有心理阴影。
姆妈道:“我们的人还在太合宫,若雪郎是装病,我们就让他的病成真。若他是真病,大王绝不会把储君之位给他的。无论如何,此事对纯儿有益无害。”
婉夫人道:“上次大王来过之后,已经有好久没来了,我觉得大王不是很喜欢纯儿。”
“纯儿的封地申,是赵国最富庶的一座池城,大王把申赐给纯儿,足见大王对纯儿的喜爱。”姆妈坚定道。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的夏季。
赵王宫中的宫人们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装。
赵樰的身高窜得很快,先前只到皓月的大腿根部,现在都长到他的腰间了。
文王对赵樰的厌女症很上心,几乎把赵国所有的医师都请来了王宫,给赵樰治病。
只是医师来了一波又一波,赵樰的病症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加重了。
文王除了要处理国中事务,还要应付大臣们一批又一批的上书。
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文王把三天小朝会和五天大朝会给改成了五天小朝会,七天大朝会。
但每天还要跟那些重臣上朝,真是烦不胜烦。
他们说得最多的就是赵樰。
赵樰虚岁十岁了,赵国男子十二岁行冠礼,十三岁可娶妻,这病再拖下去,赵国的未来储君就岌岌可危矣。
文王的两鬓已生白发,因为王后的去世,他一下子就仿佛老了十岁,原本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更像四十岁的人。
“诸位莫慌,孤已派人去燕国请公玉缓了,雪郎的病症,必能医好。”
白冢宰难掩激动之情:“大王终于肯派人去燕国了。”
一个月后,被派往燕国的使者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沉痛的消息:公玉缓已去世,公玉家的第八代单传公玉微而今不过十岁。
文王听了这个消息,大病一场。
赵樰有点过意不去,他说:“我可以瞒着所有人,难道连大王都不能告诉吗?”
皓月正在帮王后的泥人上色,他很仔细的勾画线条,说道:“不能。”
赵樰把先生布置的课业推到孤星面前:“《孟子》抄四遍。”
孤星正抄着《大学》呢,他用《孟子》敲了敲赵樰的头:“自己抄。”
赵樰气呼呼地拿起毛笔狂抄,也不管字迹多潦草,到时候先生问起来,就说这是他独创的雪体。
赵樰一边抄一边臭屁的想。
第二天先生来授课,气得胡子都炸起。他对赵樰抄的《孟子》非常不满,像蚯蚓爬似的,根本无法辨认。
赵樰的眉目更秀丽了,似乎越长大,就越像先王后。他站起来一口气背出了《孟子》,堵住了先生的嘴。
下课后,赵樰没有直接回太合宫,他在王宫里四处晃荡,皓月孤星还得装模作样帮他扫清障碍,要是看到宫女,就上前请宫女规避一下,免得让患有厌女症的赵樰看到,要吐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