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大获全胜的“冒险”之后,白藏就再次燃起了熊熊好奇心,仿若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整个人精气神都有些变了,眸子中多了期待,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个年代的农村,药品稀少而单一,通常只备最紧要,最不可或缺的几类,因此,白檀才敢放心只教给白藏“消肿药”三字,而不说明具体名字。
所幸,现在的人大多老实本分,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药品虽然少,但个顶个好用。白檀将白藏拿过来的药一抹,一股清凉舒爽之感扑面而来,几次过后淤青就明显有所改善。
唯一让白檀头疼的就是正骨了。
既然白藏实在叫不来人——这却也怨不得他,毕竟白藏头一次出师,单枪匹马地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磕磕绊绊地将白檀交代的东西都买了过来,甚至还十分有心机地捡了一麻袋“破烂”,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那些村民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难道还听风就是雨,跟着一个外乡人就往深山里面闯?搞不好就有去无回了。
白檀的情况不能再拖了,他回忆了一番自己以前看过的书籍,得益于这个世界的“白檀”学者出身,脑子特别好使,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那么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正骨操作起来并不难,难得是让患者忍住疼痛,在没有麻药和针剂的前提下,一切就都靠白檀咬牙硬撑了。
“白藏,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白檀握住白藏手腕,严肃而恳切地同他说道。
白藏适时露出疑惑之意,白檀叹了口气,将怎么正骨,怎么复位同白藏细细解说了几遍,还手把手地带他捏自己的脚骨,感受错位的地方,又对比了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脚丫子。
白藏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有些惊慌地对着白檀双脚摸来摸去,又把消肿药捡过来,指着问道:“药,药?”
白檀摇头苦笑:“不行,药只能缓解外伤。”
白藏没了办法,只能按照白檀的交代,将一块洗干净的毛巾塞到白檀嘴里,防止剧痛到来时,他不慎咬伤自己舌头。
宽大粗粝的手掌落在白檀脚踝处,却迟迟没了下一步动作,白檀闭着双眼,紧张兮兮地等待了一会儿,见白藏反复摩挲,就是不肯下手,以为他还是不懂,就睁开眼睛安慰道:“别害——啊!”
原来是白藏趁他不备,握着白檀骨头用力一扭,疼得白檀在干草堆上直打滚,白藏无师自通,摁着白檀左脚,不让他碰触乱动,以免白檀没轻没重,再伤到了,到时候就前功尽弃了。
白藏蹲在地上,看着白檀冷汗涔涔,苍白又虚弱的面颊,心里涌上一种又酸又涩的感觉,但他还不知道,这些情绪叫做什么。
正骨成功后,白檀对白藏多少有些改观。午后,两人在太阳底下用温热的溪水洗头,白檀摸着白藏长发,感叹道:“你这孩子虽然天天闷不吭声的,没想到,还有腹黑的潜质啊。”
白藏一言不发,只是十分恭顺地俯下头颅,享受着白檀双手在发间穿梭,酥酥麻麻的感觉,他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像是一头午睡醒来的兽。
两人钱财全部耗尽后,就彻底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没有能力再添置新东西,但白藏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他见捡回来的那堆脏东西,凑合着还能使用,就三不五时地蹿到近山处。
那里原有一处又大又深的坑穴,堆积着许多废弃物,因为都不值钱,也没什么人看管,白藏就在众人农忙,无人靠近时,从里面挑挑拣拣地拿一些东西回去,喜滋滋地带到白檀面前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