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竹在熟悉的练武轻喝声中醒来。
晨光微熹, 透过窗棂隐隐卓卓洒在地面。
缩着下巴卷进被窝,虽是刚醒来,他脸上却没有丝毫困顿。
他茫然地盯着虚空的一点。
心里好像想了很多, 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生来无亲缘。
上辈子刚刚记事, 就遇上父母离异, 虽然跟着爷爷在大伯一家住着, 衣食不缺,但是在父母眼里, 他犹如污点弃之不及, 关爱更是无从谈起。
不等初中毕业, 爷爷就逝世。
住在大伯家,虽然不曾遭受虐待冷遇, 但总是觉得格格不入,爷爷走后他干脆一直住宿。
大学毕业后继续留校, 从辅导员一直做到古汉语文学老师。
性子宅, 不爱交际, 仅有廖廖几个泛泛之交。
平时也只会翻翻爷爷留下的晦涩难懂的古汉语文献当娱乐。
偶尔画画各种趣味小动物。
生活平淡乏味犹如白开水。
直到穿越异世。
这辈子的阿父阿爹教他走路学语,带他调皮捣蛋,护着他、陪着他成长,让他体会到什么叫亲情。
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文化、甚至不一样的性别,却是他两辈子都渴望而珍惜的东西。
这样的感情, 让他觉得自己哥儿的身份都不是那么重要。
结果不过短短十来年, 就这么离他而去。
留下他孑然一人, 无所依倚……
窗外练武的哼哈声停止。
季玉竹回神, 掀开被子爬起来,套上外衫,束好发,推开房门走出去。
正在院角落哗啦啦冲水的姜卫衍闻声,忙拽过布巾挡住□□的上半身。
“季哥儿,今儿这么早?”他有些尴尬。
季玉竹瞄了一眼他那身鼓胀的腱子肉,淡定地低头舀水洗漱:“嗯。总不能每天都让你敲门。”
姜卫衍挠挠头,胡乱擦了擦身上水渍,扯过外衫套上,这才感觉自在些。
“嘿,我说,你这哥儿,看到……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季玉竹抹了抹脸:“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哥儿跟汉子外形本就差不多,看你,”扫了他上下一眼,“还能看出花来吗?”
姜卫衍感受到他的不屑,挑眉:“怎么,需要感受一下我们的差别吗?”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季玉竹的瘦弱身形。
啪的一声,季玉竹把手上的帕子扔到水里:“搞清楚,这是读书人跟莽汉的差别。”
姜卫衍伸指戳了戳他软绵绵的胳膊,吹了声口哨:“读书人啊!那古话怎么说来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啊!瞧这身板,有空还是跟爷我跑跑步什么的。”说着,他伸手拍了拍他单薄的背。
谁知道季玉竹刚好洗漱完毕正准备迈腿离开,一个不防,就被他拍得一个踉跄。
“哎哟哎哟,读书人没事吧?我不知道你这么弱不禁风啊……”姜卫衍忙扶住他的手,话里止不住地笑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季玉竹一把拍开他的熊掌,白了他一眼,端起洗漱用品回屋。
“诶,诶,这是恼羞成怒吗?”姜卫衍追在后面大笑。
季玉竹狠狠地关上门。
这家伙!
他没发现自己脸上的眉目舒展开,不再紧皱。
收好洗漱品,稍微正了正衣襟,就往正堂去。
“还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