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能吃?
沈宥清揣度了一下这句话,没能够理解个中的意思,反正能吃就是了。
冰冷的水流温柔的在沈宥清的手指间穿梭,她一片片的将菜叶从白菜上掰下来,一回头,赵宁溪正举着才买的两把菜刀,一左一右,上上下下,对着砧板上的肉剁得不亦乐乎。
“超市里不是有打好的肉末吗?你干嘛不买那个。”
赵宁溪头也不抬:“谁知道超市里用来打肉末的肉是什么肉,万一不好怎么办?再说了,机器打出来的肉,一股铁味儿。”
沈宥清:“所以菜刀不是铁吗?”
下一秒,她就闭上了嘴巴,因为某人举起菜刀的时候没有落下,转身看向了她,两把还沾着碎肉的菜刀也跟着转了过来:“你说什么?”
沈宥清捧起自己的篮子,咧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你看我白菜洗得干不干净?”
赵宁溪面无表情的转头,一刀剁在了砧板上:“再清两道。”
……
赵宁溪手里的两把菜刀,有节律的落在砧板上,上下翻飞之间,仿佛出现了残影。
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洒在她的身上,从沈宥清这里看去,只能看见她藏在暗处的半边脸颊,然而那双注视着砧板上的肉的眼睛,格外有神。
她的记忆忽然就倒退回了九岁那年。
星期五,学校组织运动会,上午跑完步,拿了第一名,中午沈宥清就抱着奖状让司机送她回了家。
沈父和沈母还在外面工作没有回来,家里面除了打扫的佣人,就只有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的张妈。
跑步拿了第一名,张妈连声夸她有出息,把奖状放进装证书的本里,小心收到了沈宥清房间的柜子里,那个柜子一拉开,满满都是她从小到大拿到的证书——钢琴比赛第一名,绘画比赛第一名,书法比赛第一名……如今又多了一个四百米跑步第一名。
“沈宥清小朋友真厉害,你今天中午想要吃什么呀?”
正在玩着玩游戏机的沈宥清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高高举起手,中二感十足:“圆子汤!”
“好好好,给你做,给你做。”
九岁的她背着还没放下去的书包,靠在厨房的门边上,看着张妈从冰箱里面拿出了一块肉,先仔细的切成片,再切成丝,然后两把菜刀齐上,左右开弓。
那个时候她常常想,如果张妈是自己的妈妈就好了。
她会抱着她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会给她织胸前有一只黄色小鸭子的毛衣,还会做美味的圆子汤。
加了姜末蒜末生肉粉鸡蛋腌制好的肉末被张妈抓在手里,一挤,就有一个肉圆子从她的大拇指和食指圈成的圆里面咕咚一声跳到汤锅里面去。
“啊!”一声惊叫唤醒了陷入回忆当中的沈宥清。
赵宁溪一只手戴着一次性手套,手里抓着一把肉末,裸丨露在外的白皙手臂上,四五个大小不等的红色斑点格外明显。
她用嘴吹了吹,没当回事,下厨房习惯的人,对烫伤也会习以为常,毕竟常在火边走,哪有不烫手的道理。
然而一只手却突然伸过来,摘掉了她手里的一次性手套,把她的手臂按在了水龙头的下面。
轻柔的水流从她白皙的手臂上蜿蜒而过,一下子就缓解了烫伤带来的火辣辣般的疼痛。
沈宥清低着头,注视着水流落在赵宁溪手上那一瞬间砸开的涟漪,仿佛在做一件极为专注的事情。
几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