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他的脚非常白。跳舞的人,多年跳舞导致脚部变形是寻常事。在这一点上,傅杨河终于占了身为基佬为数不多的一个便宜:虽然他并没有谈过恋爱,但一直要比一般人更注重形体上的保养和塑造。
跳舞的人有时候演出需要把脚伸出去,暴露在观众面前,因此脚背是一定要练的,他从一开始跳舞就注重绷脚和勾脚的练习,因此脚背生的特别好看。他又特别注意脚的养护,每次演出回来,都会泡脚,泡完了还会抹一堆有的没的,脚趾甲也修的很齐整干净。不过他的脚也有不好看的地方,就是再怎么保养,跳舞太频繁,脚多少都有点变形,他的大脚拇指微微向里弯曲,靠着第二根脚趾头,不够自然。所以当初在澡堂察觉班觉贡布盯着他的脚看的时候他就有些不自在,如今心里有了点不清不楚,就觉得更不自在了,于是自我解嘲说:“我的脚是不是有点畸形?”
他说着还勾了勾大脚拇指,倒是极为灵活。
“不会,挺好看的。”班觉贡布说,“一看就知道吃过不少苦。”
“跳舞的人都没有一双好脚,我算还行的了。”
“你是跳舞的人,脚是命根子,千万要养好。”班觉贡布说。
傅杨河点点头。他的脚真是个大功臣,刚练舞那会出血是常事,后来越来越争气,才有了如今的傅老师。
喷完药之后他就要去看张跃,班觉贡布要扶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说:“不用,只是脚趾头受伤,我可以用脚后跟走路啊。”他说着就做了示范给班觉贡布看,一瘸一拐的。班觉贡布说:“还是少走动,看完就回来躺着,我出去一趟,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回来给你带上。”
傅杨河说:“你随便买吧,我不挑食。”
班觉贡布看着傅杨河一瘸一拐地出去,脸色不是很好看。
张跃的房间里却十分热闹,他还没敲门就听见里头乱哄哄的,等到黄静晨跑过来给他开了门,他才发现他们几个在斗地主。
张跃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脚,问:“你脚怎么了?!”
“磕碰了一下,没事,你没再发烧吧?”
“你看看他春光满面生龙活虎的样,就知道张老师现在有多健康!”小唐说,“他都赢了我六百多了!”
张跃心情大好,说:“祸兮福所倚,我这生了病,手头运气却特别好,你赶紧过来,看我怎么赢他们的!”
傅杨河往床沿上一坐,揽着小唐的肩膀问:“怎么就你们几个,肖央和赵小军呢?”
“肖央睡觉呢,赵小军估计又在练舞。”
“肖央怎么老睡觉,”傅杨河问小唐,“他晚上没睡好么?”
“他整天半夜不睡打游戏,夜猫子一个。”
“你去把他们俩叫过来,”傅杨河说,“咱们一块说说正事。”
黄静晨就去把肖央和赵小军喊过来了。肖央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显然刚刚睡醒,问:“你怎么一瘸一瘸的?”
他说着便弯下腰看了一下,傅杨河穿的是拖鞋,光着脚丫子还挺不习惯,就缩了一下,说:“没事。我们来谈谈工作。”
今天谈论的是关于《风花雪月》的表现内容,傅杨河在转山会期间接触了很多原始的康巴歌舞文化之后,原来的一些观点反倒有所改变了。他原来觉得既然做的是康巴文化,那就要尽可能体现异域特色,讲究原汁原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