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来授课,教的学科是温粥最不擅长的数学。
上课前温粥有些忐忑,生怕和这个老师磁场不合,本身基础就比别人差了,新课程要还是跟不上的话……那就真的很麻烦了。
祁慕今天没有缺课,虽然上课的时候仍然一副漫不经心没睡醒的样子,但温粥有时会在余光里看见他拿着纸笔快速演算着什么。
嘛,她就说,哪会有真的不学习的年级第一啊。
祁慕做题的时候很少,偶尔的几次全被温粥捕捉到了。
光影跳跃在男孩的侧脸上,他眉目镇静从容,黑眸带着鲜有的认真。
温粥一直觉得,这种时候的祁慕,比他在午夜场里对瓶吹帅多了。
传闻中很牛逼的老教师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祁慕正低头按手机,冷不防后脑被人重重一摁——
“靠……”他顶着被揉乱的头发抬头,在看见那人的瞬间,脸上的烦躁被惊讶取代。
温粥在旁边也觉得挺诧异的。
年过六十的老人扬眉一笑,从他手里抽过手机颠了颠,“兔崽子,上课了。”
温粥后来才知道这是祁慕的爷爷,亲的。
刚从南方过来,年纪大了,总想回到最初的地方。所谓落叶归根。平时没事儿在家种花逗鸟,日子平静却也无聊,直到学校老师联系上他,二话不说就来了。赶着在退休前为祖国的教育事业最后奉献一回,顺带管管自己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
但这都不是温粥关心的,她只在乎一点,就是能不能把自己惨不忍睹的数学寄托在这个老头身上。
国家特级教师名不虚传,祁爷爷幽默风趣,还未开讲先来几个段子,课堂气氛很活跃。温粥不由对他心生好感。
可祁慕就不这么觉得了。
老头子一来,头一个盯住他,两眼泛着精光似得,他哪儿还能随心所欲想逃课就逃?
温粥不是很明白,“祁老师讲课挺好的啊。”
祁慕冷笑一声,没搭理她,思忖着怎么去把手机要回来。
搁在平时手机收了也没事儿,主要是他今晚和许瑞那帮人约好给一个兄弟过生日,没手机不好联系。
课间,周雪未转过来问温粥一个题目,问完瞥见祁慕燥郁的模样,嘴角扯了扯,“去办公室要呗,要不到……偷拿出来也行啊。”
她只是开玩笑,祁慕知道,只是他这会儿心情不佳,淡淡看了一眼过去,语气深冷,“你去偷?”
周雪未面色讪讪,也不转回去,唇紧抿住,有些下不来台。
气氛一时很僵。
温粥见状,低咳了声,从书包里翻出一包零食递给她,强行转移话题,“哎,雪未你饿不饿,这个挺好吃的……”
祁慕嗤笑一声,丢下一句“搞笑”就出去了,那两个字轻飘飘的,却不知道压在了谁心上。
“什么人啊……”周雪未咬住下唇,眼眶有些红,显然是被气的。
孙一嘉侧目看过来,表情有丝怜悯,“算了,祁慕本来就是这样的。”
温粥收回手,默默咀嚼着这句话,心下很是赞同。
祁慕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真的没那根弦,他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女孩子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