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契阔后,也看过七娘的嫡长子,姐妹几人便出来应酬。
三娘把安然拉到一边,窃窃私语道:“方才我瞧见了方庭,这些年他还没成亲,免不了被人说闲话,就连定北侯夫人也跟着受了好些风言风语。”
安然眼神微闪。
定北侯夫人作为他的嫡母,方庭仕途上稳扎稳打,一路走得不错,这便有人说定北侯夫人打压有出息的庶子。且前些年还传出过方庭不宜早婚的风言,还说是什么大师算出来的。
可安然却觉得,定北侯夫人能容忍方庭这荒唐的行为,心里对他也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定北侯世子的地位稳如磐石,且世子亦是极为出色之人,并不需要打压庶弟。方庭出息了,对侯府有益无害。
不过自从那一年上元节后,她对方庭最后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只是这些隐情不便对三娘多说,安然也只是静静的听着。
“可见恶有恶报。”三娘对定北侯府退亲这件事仍是耿耿于怀,她看着自己妹妹如花似玉的面容,落落大方举止,从容的气度,轮得着一个侯府庶子去挑剔么!“如今姻缘上坎坷,可见是报应来了。”
安然知道三娘的心事,心中一暖,挽起了三娘的手,笑道:“好啦,三姐,我知道您疼我,咱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三娘脸色缓和了些。
“没成想念哥儿的身世竟是这般……”三娘想起另一件事,叹道:“不过这也是你的福气。”
当初她就是看九娘坦然接受了念哥儿的存在,自己才觉得接受东哥儿也没那么难。而且念哥儿的存在可以说是九娘亲事唯一的瑕疵,除此之外,再没有一点儿不如意。
心中说不嫉妒,是假的。
三娘看着自己神色恬静淡然九妹,那点酸涩便被很快的烟消云散。她早非先前那个飞扬跋扈的侯府嫡长女,这些年世子妃做下来,也颇有心得。她知道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两人才在一处说了没几句话,其他姐妹便不依了,把两人拉过来说话。
“三姐还是这么疼九姐,又凑到一处说悄悄话去了。”十娘笑眯眯的道:“好容易聚在一起,也理一理我们姐妹。”
三娘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我少疼你了?上次送去的燕窝你吃着可还好?若是喜欢,我再让人送点过去。”
十娘上前挽住了三娘的手,撒娇的笑道:“姐姐对我好,我是知道的。”
“还是三姐能制住她。”四娘和五娘对视一眼,弯起了唇角。“都快做娘的人了,倒比小时候更会撒娇了。”
安然含笑在一旁看着。忽然感觉到有两道凝视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舒服。这里除了服侍的丫鬟便是她们姐妹几个,应该不会有外人在才对。
等到她不动声色的抬眸向四周打量时,却发现并无异样。
莫非是她想多了?
安然拢了拢衣袖,面上的笑容不变,往待客的正厅去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离开,抄手游廊上又重新恢复了寂静,一道青色的身影才慢慢从不起眼的角落出来。
方庭失魂落魄的看着安然离开的身影,看起来分外孤独。
他忘不了上元灯节时,她冰冷的眼神,毫无温度的笑容——她讨厌自己。
方庭只要想到如今安九娘竟是恨着他的,时至今日,他心里还颇不是滋味。他不是有意让她难堪,他不敢再肖想她,他只是想留下最后一丝念想罢了……
“庭哥儿,你该知道她不是你能惦念的人!”一道略显严厉的女声从他耳边响起,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