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曲又不犯法。”
老老实实听了一回曲子,回来路上,张起道:“我想过了,还是得你去问。正派不正派的另说,那一位天纵英明,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跟他聊得起来的。”
谢麟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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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两人将事情互相一讲。程素素似笑非笑地道:“是一件事儿啊。嗯?”
谢麟清清嗓子:“啊,是啊,没想到娘娘是这般想法。倒是想得长远哈。”
谁也不会凭空咒哪个人死,但是当身上系着许多人期望的时候,寿命就不单纯是寿命了。谢麟突然灵光一闪:“圣上会不会也想让儿子再长大一些再册封呢?”保险一些,省得前头册了太子后头死了,晦气不说,也动摇人心。
程素素道:“恐怕不止是一个理由,娘娘还担心儿子不像储君呢?”
“那孩子……”谢麟沉吟道,“要是只听亲爹的就好了,娘娘毕竟有顾虑,教得保守了。越这样,越‘不像’。再见到娘娘,提醒一声儿,可别乱教。圣上英明,用不着正室娘子像姨娘似的去奉承,那样反而入不了他的眼。”
“怎么?那孩子是有什么缺陷么?”
“还谈不上,就是太拘谨了。小孩子端着架子,心里却很记得有人教他要‘礼贤下士’,不真。糊弄隔得远的人够了,近臣重臣,哪一个是会被花架子唬住的?娘娘又很怕他骄横,又很珍惜他的身份,教的人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关孩子什么事?”
“能掰回来吗?”
“不太难。”谢麟给了个保守的答案。
“那就好。”
且不说过几日,张皇后又召程素素进宫去交流意见,这一回的意见里,还有一个交换的条件,让谢业来跟着皇子一道读书。
谢麟也履行了对张起的承诺,与皇帝认真的谈了一回。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谢麟单刀直入:“陛下,臣已将殿下的功课梳理了一回。接下来要怎么教,还要先请教陛下,对殿下是个什么章程。是要很快立为东宫呢,还是有别的打算,这两样,教法是不一样的。将藩王教成了储君,是要出大乱子的,将储君教成藩王,也非国之幸事。”
皇帝笑道:“听说张起在宫门口拖着你去听曲儿了?他担心了吧?”
“嗯,曲儿也就那样了,没我自己弹得好听。他么,好比知道要吃饭了,但是吃什么,忍不住就会琢磨。陛下要给臣一个实话,臣才好定接下来怎么教。”
“愿闻其详。”
“这就像弹曲子,得先定个调子。如果调子不定,再高超的技艺结果也只能是荒腔走板。陛下要儿子们去考个状元吗?”
“当然不是。”
“这就是定调了。您给殿下们,定的什么调子呢?臣只知道,不要教成书生,别的条件呢?”
皇帝缓缓地道:“我怕他年纪小,受不住这样的重量。他的哥哥……”生出来不久,皇帝就很开心地说,这是以后的天子呀,然后娃就挂了。再有,皇帝头脑很清醒,如果中宫生的孩子资质不够,也不必非得为了礼法就将国家交给他——这四处漏风的情况,差点资质的孩子处理不了!那是要亡国的!后一条只是他的担心,说出来立时要惹祸,皇帝便只说了担忧。
谢麟道:“焉知定下来之后就没有祖宗庇佑了呢?”
皇帝仍不能决断,就像谢麟说的那样,这个孩子看起来是礼貌周到的,但是因为太模范了,反而有点虚,让他下不了决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