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是什么样的地方?
贾琏能在母亡父不管的情况下长大成人,又管着府里的庶务捞油水,自然不蠢,经亲舅舅这么一分析,早吓得魂飞魄散了,虽然仍旧改不了贪财爱色的毛病,但是目前第一要紧之事就是不做违法犯罪之事,然后就是争取早日生下儿子,加重自己将来袭爵的分量。
周重吓唬他说,目前人人都认为宝玉是第一继承人,可见二房权势和当家人的形象深入人心,即便将来他贾琏袭爵了,没有子嗣,还得让爵给贾宝玉或者贾宝玉的儿子。
凤姐哪知其中的缘故,听贾琏这么说,愈加色厉内荏,道:“我更不懂二爷这话了,谁还敢治咱们家的罪不成?我就不怕!我也不怕阴司报应!我坐在家里等着,看谁敢来拿我。”
贾琏一阵冷笑,道:“咱们家如今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会子自然没人来找咱们的晦气。但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古人说:‘登高必跌重’,你能保证咱们家几百年都这样风光富贵?再像你这样这样倚仗权势无法无天,终有一日被清算。到那时,你做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是罪名!我即便没做,也会被你连累。”
说到这里,贾琏又气又恨,倘若都是他做的,最后算在他头上也是应得的,可是他都没做一样,却都算在他的头上,这是何等的冤枉?
凤姐不以为然,哟了一声,道:“二爷今儿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二爷在家时,咱们家做那些事,也没见二爷说什么。”
贾琏哼了一声,道:“我之前那是不懂事,现在我已经懂得何谓国法了。”
凤姐脸上堆满笑意,凑到贾琏跟前,道:“二爷别恼了,我改便是。二爷一路风尘辛苦,我叫人备酒,好生吃几杯,早些歇下,省亲的园子已开始筹建了,明儿有二爷忙的。”
贾琏重新坐下,正色道:“我不和你嬉皮笑脸地说这些,我也知道你是言不由衷,说不定嘴上答应我不做了,背地里瞒着我又做这些事。我只说一句,包揽诉讼的事情我亲自去处理,若你在外放了利钱,趁早给我收了。不许再收一个利钱,本钱能收回来便收回来,收不回来我拿体己补给你,之前收的利钱能还的也都还回去,无论如何须得把这件事抹平了。”
凤姐拿着府里丫头们的月钱放出去,每个月能得上千银子的利钱,比她一个月几两银子的月钱多了不知道多少倍,如何愿意停下?何况还得把之前的利钱还回去。
凤姐懂贾琏,贾琏也知凤姐,见到她这般神色,哪有不明白的?不由得骂了一句,道:“真真一个榆木脑袋!到了这时,你还不开窍。我蠢,你竟也把素日的聪明伶俐用错了地方,怪道他们都当我们两个是傻子。”
凤姐不解道:“二爷这话从何说起?”
贾琏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且问你,大嫂子守寡不管家,你来管,现在人人都知咱们两口子是在叔叔家帮忙,明儿宝玉娶亲,二太太是叫她的儿媳妇管家呢?还是叫你继续?”
凤姐听了,一声儿都不言语。
贾琏续道:“你若没毛病,将来即便二太太想让宝玉媳妇管家,只怕也不那么容易,毕竟咱们两口子是荣国府长房长媳,可是你若犯了许多国法呢?”
凤姐悚然一惊。
贾琏又说道:“如今你管家,瞧着有管家奶奶的威风,实际上许多事你都得问过二太太才能决定,这不是把你当管家婆子使唤吗?正经的管家奶奶那都是总管一切的。二太太那样厉害的一个人,又是你嫡亲的姑娘,你做的这些坏事能瞒得过二太太吗?现在宝玉尚未长成,亦未娶亲,故放纵你做这些事,待宝玉长大成人,娶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