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闻言一喜,总算不负惜春之托,笑道:“我就知道,师太定然不是为了送两部经书来。那是我小妹妹托我打听的,我使人去叫她来,师太再说。”一面说,一面叫人去找惜春,才她隔窗听到了,三春并未远去,而是在贾母房中奉承。
圆慧等人出去了,踌躇半晌,道:“并不是好事,怕脏了施主的耳朵。”
才说完,惜春掀了帘子进来,道:“发生什么坏事了?师父尽管说,咱们都是清净洁白人,脏了耳朵倒不怕,就怕人脏了,心也脏了。”
黛玉向良辰和紫鹃道:“叫小丫头们都出去,着人在门口看着,仔细人撞进来。”
良辰等人也知不适合小丫头们在场,答应一声,都打发出去了,独紫鹃坐在门槛上看门,既能听到屋里的话,又能看着外面的人。
圆慧一面喝茶,一面暗暗赞许,等屋里都清净了,开口道:“按理说,这些龌龊之事很不该在施主们跟前说这些,但是,我们住持却说更应该叫施主们知道,免得施主将来不知道,误入虎口,坏了自己的名声体面。”
惜春性子急了些,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师父,我给你倒茶,你快说。”
见惜春果然执壶,唬得圆慧忙按住她,道:“施主,快别折煞了我,我这就说。”
等惜春停了手,圆慧清了清嗓子,才放低声音道:“那水月庵外号叫馒头庵,用我们住持的话来说,哪里是馒头庵,竟是叫风月庵才名副其实,里头做的那些勾当,我如今说了都怕脏了自己的嘴,偏又不能不说。水月庵里有个叫净虚的老尼,最不是个东西,早先在长安县善才庵里出家的时候,那些子善男信女她不分男女地接待,以至于一个衙内看上一个前去上香的小姐,小姐的父母贪财势利,要和小姐前夫家退婚,打起了官司。”
黛玉甚觉耳熟,忙道:“这件事我知道,倒不必细说。”
惜春奇道:“到底是什么事?姐姐不妨和我说说。”
黛玉道:“回头与你说,且先听圆慧师父说智能儿。”
惜春方不言语,只听圆慧道:“原来林施主知道那事,倒好,我就不用浪费唇舌了。且说这净虚到了水月案,又做起这样的事情来,养的好齐整模样儿标致徒弟不好好吃斋念佛,倒知起风月来,成了那秦楼楚馆中苦命的女人们一样。”
此言一出,黛玉主仆人等无不面红耳赤,独惜春年幼不懂,问道:“什么是秦楼楚馆?”
圆慧道:“小施主,这不是好姑娘该知道的地方。”
惜春不服气地道:“前头都说了水月庵里的龌龊事,还差这么个地方?不是好地方,更该叫我们知道,免得将来在人前闹笑话。”
圆慧只得细细解释一遍,末了道:“我们住持常说,那里的许多女人都是命苦之极,倘若没有那些寻欢作乐的男人,她们也不至于成为那样的人,处处遭受辱骂。故,我们是不会看不起她们的,当然,常常逼良为娼的鸨母不在其内。净虚那老尼便是老鸨一样的人,若不是她,底下的徒弟们也不会知道风月,不敬佛祖,去她那里上香的信女们也不会平白惹上许多是非,张金哥那样的事情可不止发生了一两次,好多着呢。”
黛玉面带怒色,道:“活该雷劈了才是!那智能儿莫非也是?”
圆慧叹道:“那智能儿刚知风月时,和府上宝玉公子交好的秦钟秦公子便是她的相好,这件事宝玉公子也是知道的。秦钟之死也是因智能儿而起,据说是秦钟病的时节,智能儿偷偷进城探望,叫秦钟的老父发现了,赶走了智能儿,打了秦钟一顿,自己也气死了,秦钟挨打之后又愧于老父之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