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抬得稳稳地,穿过锦川的几条街,到达傅府。
沈禾接下来便有些浑浑噩噩了,下花轿,献香,拜堂,送入洞房。
洞房。
喜帕外的世界静了下来,沈禾也知道自己现在何处,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床榻边上,两只悬着的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着。
坐的有些时间,她觉得再坐下去整个人就要变得僵硬了。
也不知道屋里有没有人,她开口,低声咳了咳。
“少奶奶,有什么吩咐?”旁边守着的丫鬟听到动静忙道。
听到她那切换自如的称呼,沈禾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想着回头找傅景晏说说,可不可以换一个,不过,想想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可以唤了,眉头皱了皱,轻声道,“大公子呢?”
“今儿府上宾客多,大公子这会估计正在招待着,您别急,没准一会便过来。”
话音才落,只听门吱呀一声,那丫鬟回头一看,忙弯腰,“大公子。”
傅景晏穿着一身红色锦袍,大概是心情好,俊挺的眉眼微微上翘,唇角弯出一个小小弧度,他抬手,示意丫鬟下去。
门被合上,傅景晏抬手抹了抹脸,慢慢朝床边走去。
前边是他沉稳的脚步声,一点点在靠近,沈禾攥紧了膝上的布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两人已经很熟稔了,可就是忍不住紧张,她觉得不能就这么坐着,于是在傅景晏走到跟前时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许是时间有点久了脚忽然发软起来,整个人朝前一扑,接着落入男人温厚的怀里。
“阿禾,不必这么急,还有两件事没做完。”傅景晏揽着她的腰,将人扶稳。
他的意思沈禾自然是听出来了,她脸上发热,小手在他身上锤了锤,“我没有急,就是不小心。”
傅景晏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低声笑了笑,“小傻子。”
这是第二次他这般说自己了,沈禾不满地咬咬牙,偏偏隔着这喜帕,也不知他此刻是何神情。
方才那丫鬟说他在外边宴客,那他该是喝了酒才是,怎这会说话如此明晰?“你,你没喝酒?”
男人气息越来越近,“当然。”
沈禾还想说什么,只是唇上突然一热,那锦料做的喜帕贴在唇上,外边压过来的便是他滚热的唇。
傅景晏隔着这层喜帕覆在她唇上,良久,才抬头,伸手将帕子一手掀开来,顺带把那重重的头冠一道取了下来。
屋里光线不亮,只在桌前点两盏红烛,那两簇火炽顶着这一室的光亮。
她眨了好几下眼睛,随后又抬手揉了揉,戴了大半天的喜帕,这会还没完全适应过来,手中便被塞过来一只酒盏,她明了,这是交杯酒,可是他不是不能喝酒么?
傅景晏看着她那迷糊的小模样,心下又是一紧,只想快快饮了这酒。
“这里边是酒,你喝醉了该怎么办?”沈禾问道。
“怎么,阿禾这是怕我醉了?”他将她的手勾了过来,“别担心,先喝吧。”
说完便一口饮尽了,淡淡的米酒香盈满口腔内,这酒,他早便吩咐周嬷嬷换成了普通米酒。
沈禾喝完才意识到,她大悟,“原来你让人换了,我说呢,你怎么这么肆无忌惮地就喝了。”
“洞房花烛夜,我哪能让你一人。”他的声音越发低哑,气息越来越浓重,魅惑般,低低唤她,“阿禾。”
那两字从他口中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