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在的书桌靠着窗户边上。太阳光线透过透明玻璃窗洒在与书桌半臂远的窗台上,同样能感受到阳光的室内有着比室外宜人得多的温度。尽管图书馆里偶尔也会有走路的脚步声、翻书声、甚至窃窃地私语声,却就是有一种能让人定下心学习的氛围,恬淡安然。
权至龙和安以栖两人之间好似顺应着图书馆宁静的气氛般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各自垂首翻读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倒是权至龙的嘴巴张张合合的,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是在背诵。和大部分男生相似,权至龙最头疼死记硬背的文科的东西了。高考他选了理,可有些该背诵的还是得背,比如国史,又比如伦理,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都堆在最末的几天进行反复的默背。面对权至龙的苦瓜脸,安以栖也就摸摸他趴在桌上的脑袋顺顺毛罢了,然后继续看着杂志拉仇恨。
高考来临得很慢,又很快。权至龙感觉似非而是的伦理、杂七杂八的社会学、从未对盘的国文等在自己脑子里转悠了好久,待真的踏入了考场,直视着考卷,写完一条就能抛弃一条的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酸爽。
就像艺人练习一个月可能也就上台表演四分钟,高考生们学习了三年,“核战役”也就一天罢了。早上分开进入了不同的考场,天还没黑的时候再次聚首,人生中义务教育期间最为重要的一场考试也就这样过去了。权至龙甚至感觉还不如学校连着举行多次的模拟考紧张,题目也比想象中的容易,至少他把试卷全都填满了。
身边有许多或是在无用功地对答案的同学,或是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权至龙越过所有人,牵起了对他嫣然而笑的女生的手,没有对题,也没有互相询问考得怎样了,只是相视而笑着。他们已经尽人事,现在也就得听天命了。毕竟文科的分数是很难计算的,大学的分数线每年也会受大环境影响而变动着。
事实上,高二分班后他们就有讨论过大学选择的问题,那时的安以栖没任何犹豫就说要去高丽大学,目标明确得让权至龙胸口一闷,这个目标离他有点远啊。所以安以栖完全没有期待过和他上一个大学么?安以栖之后的解释说安母原来也是高丽大的,所以对这所大学很有好感。
还有一点安以栖起先没提及:高丽大离建国大学近,坐几站地铁就到了。而建国大学,正是安以赫所在的学校。无意间得知这个消息的权至龙当时就心头一跳,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自内心升起,沉寂已久的关于安以赫之死的忧心再次浮现出来。该把他们隔开的,隔得越远越好。这样的念头在权至龙心间徘徊许久,却终是不得法。
而如今,再过一个月高考的成绩就要出来了,大学的选择亦要确定了,哪怕是无用的做法,他也得试着让她换一所大学上。
送走张贤圣就在他高考完的后一天。看着那个又一次被批评面无表情的少年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没留下几句话就独自踏上了开往京畿道的大巴,那孤寂绝望的背影终是让权至龙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对不起‘,这世间最无力的三个字却是连传递给当事人都做不到了。
人生百年,期间遇到的人不知凡几,认得的人也就沧海一粟,更别提交情深的了。然而,分别不是感情深厚就能避免得了的,世事无常、意不随心说得也就是如此了。权至龙甚至有种想要一醉方休的冲动,艰难抑制住了,却不料一周后还是去了酒吧,双眼迷蒙地看着别人烂醉如泥。
张贤圣走了,bigbang定了,十年的合约也签了,恋爱却没有断,无论是崔胜炫还是权至龙。只是有经验的权至龙懂得收敛,愣头青崔胜炫却被yg工作人员逮个正着。分手成了必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