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俦眉头蹙紧, 摆了摆手, “人醒了?”
侍卫掀起大帐的棉帘, “醒了。”
盛云俦一声叹气,迈入帐内,身后的几名心腹一同跟着入内。
谁能想到, 他盛云俦戎马半生, 其实最不愿意做的事便是打仗, 可他若不领兵上前, 也有别的将军领兵, 他出身于民,了解边界之地的民生疾苦, 大尧富庶边境百姓民生安泰,但蛮夷穷苦, 几番入蛮都是尸横遍野, 他虽不懂得太多的道理,但生而为人, 却明白无论任何民族, 饱受战争肆虐的只有平民百姓, 倘若他不是驻守北边的将军,那么几次攻破蛮夷边城的将军定会如战书记载那般,屠城烧杀, 他虽厌恶那样的做法,却不得不承认那是迫使蛮夷投降最快的方法,他明白却不愿意做,如今大蛮内乱,蛮夷的公主出现在大尧边境,看来下一场战争不远了,他不由得心里沉闷。
盛云俦进入帐内落座椅子上,看了眼那仍旧虚弱靠在床榻上的蛮夷公主,“我就是大尧驻北边的将军,你有何事?”
齐格尔挣扎起身,眼底的血色还未褪去,看着出现在帐内的几人,复而垂下眼帘,“我要单独与你说话。”蹩脚的大尧话让盛云俦眉头蹙紧,却只道:“你但说无妨。”
盛云俦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她始终不肯开口,原就蹙紧的眉头又深了几分,想到这女子同女儿一般大小到底心存怜悯,无奈甩袖命人退下。
齐格尔咬唇,犹豫片刻拿出怀里的帅印,“我乃蛮夷唯一公主齐格尔,携蛮夷帅印投诚大尧,我想见大尧皇帝。”
盛云俦不甚在意的瞥了一眼那帅印,虽然是轻轻一瞥却也知道那帅印不似作假,他一早就知道这女子的身份,那一身华服在蛮夷只有皇室贵胄穿得起,联想到蛮族内乱的缘由,这女子的身份并不难猜,略作思忖,盛云俦再没开口便要起身离开,齐格尔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前来,见他不发一语甚至就要离开,齐格尔顾不及颜面,惊慌的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的跪在盛云俦面前,“我说的是真的,我一定要见你们的皇上。”
侍卫挡在自家将军身前,盛云俦不做停留大步离开,圣上有意出兵蛮夷日子也快定下,但即便出兵目的也已经明确,便是要将蛮夷收入囊中,绝不可能与蛮夷皇室合作,但那公主手里的兵力诱人,到底不好他做决断,思来想去,抬手命人给皇上去了信。
盛云俦从大营回到北边的城中府邸。看到门口玩泥巴的三子一脸稚气的模样沉重的心好受许多。第一次和蔼的摸了摸三子的头,“玩的可开心?”
珩哥儿一个缩瑟以为爹爹要教训自己了,浑身一僵,哪知爹爹真的只是拍了拍他便走了,心下一喜继续蹲下玩泥巴。
见了活泼可爱的儿子盛云俦心情大好的进了门。
李氏见丈夫进门放下手里的信,上前为丈夫脱去外袍,看到妻子满脸的笑意,盛云俦跟着一笑,“可是咱们宝儿来信了?”
外袍交给嬷嬷,李氏回身笑道:“眞哥儿才一岁不到,皇上便带着他出门狩猎,宝儿忧心的不行,晚上见父子俩回来倒真的是打了不少东西,连第一次与皇上学箭术的眞哥儿都打回去一只兔子,你说说皇上,咱们眞哥儿才多大便要学射箭,诶……你去哪里啊?”
盛云俦本是一脸笑意的面容沉了下来,重新起身冲出房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玩泥巴的小儿,小儿见爹爹去而复返,兴致冲冲的起身,歪着脑袋憨憨一笑,“爹爹你也要和我一起玩泥巴吗?”小家伙乖巧的紧。
一口气堵在胸口,他实在不好告诉儿子你不到一岁的小侄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