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道别离开,魏子煜也没再看沈婳一眼。而后者,还沉溺在刚才的时光里无法自拔。
晚上沈婳一瘸一拐地爬上爱月的床,羞答答喊她:“爱月呀……”
爱月抠了抠一身鸡皮:“魏子煜亲你了?”
“……讨厌!才没有!”她吼完,语气突然冷落了,“他不会亲我的。”
“为什么?”
“明知故问。”
爱月转身看沈婳,月光似乎在她脸上泼了层牛奶,很温柔,“婳婳,魏子煜不喜欢我。”
“我不信,那他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她是指,魏子煜离开时解释的那句“一个人在家不方便,我想等你回来了再走”。
爱月有些认真:“他不是跟我解释,他是跟自己解释。”
这么高深文艺的句子,怂包婳是听不懂的,她半天憋出一句:“那他肯定也喜欢别人。”
“为什么?”
“那不然,他干嘛不追我啊?”
这倒也是。魏子煜的感情一直是空白,问他有没有谈过女朋友,他也一笑而过。他这个人像是一潭死水,不起波澜,也根本看不透。撞上小怂包沈婳,一个不想说,一个不愿说,就是死结。
爱月只当他是太成熟,才能这样完全收敛情绪,不露痕迹。
“也许是性格问题,要不,你主动一点,你们才能有故事呀。”
她也不知道这样给沈婳灌鸡汤有没有用。
回到东京的第三天,就是应逸晨的中文课。
爱月早一个小时到达,只有佣人在。她独自上了书房,坐在榻榻米上,继续上次去青森那遍未完的《挪威的森林》。
书签夹在312页,渡边对绿子说,最最喜欢你,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这一整段文字,被墨色的钢笔墨划了出来。不是爱月划的,是她爸爸。
她在爸爸的书柜里发现这本书时,第312页还夹了封信,纸张泛黄,是父母恋爱时的情书。
“月,我最最喜欢你,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喜欢到,他们的女儿就叫爱月。
……
应绍华回到家里时,佣人主动汇报:“夫人和小少爷都还没回来,林小姐已经到了,正在书房。”
他松开领结的动作一滞,问:“林小姐到多久了?”
“有一个小时了。”
外套递给佣人,上了楼。
门半掩着,他探了一眼,愣住。
女孩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棕色的长发像散落的锦缎。应该是睡着了。
应绍华犹豫了一瞬,步子微动,推开房门。一路到她跟前,悄无声息。
她手臂垫着,脸蛋挤出圆润一团,通透的粉。闭着眼,长睫如扇。眸光再落到她唇瓣,他多停驻了一秒钟。今天她涂了支复古红。
她的睡相,不太好看。
目光挪动,他看到她压了本书,笔墨圈画之中,“春天的熊”十分惹眼。
身后来了脚步声,应绍华抬手,佣人止住声。
他注意到,她只穿了件薄衫。
再次抬手,佣人把他刚脱掉的大衣递了过来。
……
爱月醒来时,天色已暗。
目光首先落到手表上——距离上课时间已过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