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煜不想爱月为难,说让她别管了,等这事过了,他会好好收拾摊子。
……
爱月最近常去武道馆找人打架,打到趴地不起,走出武道馆时整个人飘然酣畅,仿佛卸去一身尘土。
她才发觉,自己是在排忧发泄,以前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以前能令她烦心的事,实在不多。
她一直没再进弓道场。
今晚也一样。可不遂人愿,正值周末,柔道场里了来了很多人,要排队比试,排到她要很久。好死不死,教练提了句:“林你这段时间都没有练习弓道,正好今晚人多,你可以先去弓道场嘛。”
没理由拒绝,总不能说,我不想练弓道吧。
弓道场的人相对较少。爱月拿了弓和箭,侧对箭靶而立,两脚踏开,架起弓箭,拉开双臂,箭缓至视线水平,利落放开右手,箭脱弦而去。
“嗖嗖嗖——”弓道场里充斥着箭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射中靶心,有人欢呼;偏离甚远,有人哀嚎。
林爱月今天状态很不佳,屡发不中。和上次一样。
她不断上弦,不断射偏,甚至根本没有仔细瞄准,只管把箭往外丢,好像那边站了个人,能打着就解气,并不非得要打脸。
反复了多次,她放下长弓喘气。
很突然地,她猛然架起长弓,搭箭上弦,瞄准靶心。
爱月咬紧牙,眼神凌厉地锁着那靶心,盯着盯着,眼里竟浮出狠戾,仿佛那靶心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汗水从她脸颊滑落,皮肤透着潮红,看着很性感。
上一次,她也是屡射不中,他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为她稳住弓弦,一击即中。
那场景蓦地闪现脑海,爱月心一紧,一道利光掠过眼中,她迅敏放开右手,箭裂空而去,不偏不倚射进了靶心。
谁说没了他,她就做不到。
爱月盯着那嵌了箭的靶心,大口喘气,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她身子缓缓下滑,瘫坐在地,和弓从手心脱出,她也不去理会,茫然盯着前方,双眼已然泛了泪光。
爱月缓缓低下头,拼命咬紧牙,不想让眼泪流出来,那泪却不听使唤,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没一会儿便积成了小小一滩。
她终于克制不住,一声抽泣。
弓道场本就安静,突然间更是变得鸦雀无声,这一声抽泣必然是被别人听见了,但她管不了了,只要没人上前劝说,她就想这样哭一会儿。
哭什么?是为不明父亲死因悲伤?还是为像个帮凶一样待在那个男人身边这么久而羞愧?又或者,为了她到底失去了唯一爱过的男人。
她真的就这样哭了一会儿。
直到木地板微震,身后传来渐近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沉稳有力,像是个男人。
那脚步终于来到她身后,爱月做好了向教练道歉的准备,却听到一阵窸窣声后,自己整个人被一个宽厚的怀抱结实地笼罩住。
爱月一愣,瞪大眼。
这怀抱,她太熟悉了,她更熟悉的气息随之扑面而来,皮革混合烟草的味道,清冽,又稳重,是他独有。
爱月身体僵直,男人知道她反应过来了,动了动唇,声线极暗哑低沉:“对不起。”
应绍华没做停顿,接着就说:“对不起,宝贝,我无法放开你。”
爱月不再愣怔,手肘用力一击,应绍华没做准备,吃痛松开力道。爱月趁机脱身出去,一个翻身,与他拉开几步距离,迅速在他对面站起身。
爱月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