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礼薄唇冷漠, 指尖的香烟徐徐燃烧, 声音一个字一个字:
“如果是关于路渺渺的事, 我想我无可奉告。”
说完这句话, 他就按灭手中的烟蒂, 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临走时,右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窗外那位失败的父亲, “你真的关心她的话, 就该好好了解她需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徒增打扰。
宋明誉脸色一僵, 沉着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关心她?”
“是么。”何知礼语气平淡, 牵起一丝讽刺的弧度, “只有在复合的时候想到的关心?”
他发动车子,不再与他多言, “难怪渺渺她不需要。”
回到公司,何知礼先处理工作的事。
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底下几家酒店的规划需要他查看。
何知礼看完以后, 想起白天宋明誉的事情,让人又详细调查了他和路贞复合的原因。
当天晚上, 资料送上来, 何知礼坐在办公室翻看。
公司已经没什么人, 高楼安静,夜景璀璨,落地窗里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看到宋明誉的妻子谭薇两年前去世的消息时, 他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冷笑,霎时变得的明了。
谭家虽然式微,但也不会允许宋明誉刚刚丧妻就领娶。
所以宋明誉等了两年,坐稳现在的位置以后,才敢向路家出手。
他随手将得来的资料放在一旁,本打算起身回去,却被其中夹杂的一张照片吸引注意。
照片是一场钢琴比赛的颁奖,宽敞恢宏的舞台上面,站着几名十几岁的孩子。
路渺渺是第一名,站得最高,旁边是比她小一岁的宋赞,一脸憋闷。
当时两人年纪都不大,充斥着青春的朝气与青涩。
明明长着三分相像的脸,却谁都不曾认识过谁。
照片后面附带一张纸,分别标注了他们曾经获奖的名单——
何知礼看了片刻,脸色突然变的凝重,将剩下的资料一起拿过来。
资料上的内容很全面,包括路渺渺和宋赞从小到大学习过的课外班。
三岁,宋赞开始学钢琴,
于是同年路渺渺也学钢琴;
四岁,宋赞报名油画,
路贞也给路渺渺报了油画班;
六岁,宋赞开始学书法,
路渺渺也不得不学习书法……
七岁……
十岁……
十二岁……
她所有的人生轨迹,仿佛都在按着宋赞的模式走来。
如同一场无声的较量,而路渺渺就是当中最重要的工具。
何知礼握着资料的手越收越紧,最后青筋都突出,几乎将纸张穿透。
这就是路贞一直教育她的方式?
因为当年被宋明誉抛弃,所以让路渺渺成全她的输赢?
这和机器有什么区别?
他怒不可遏,脸色难看,终于明白了路渺渺为什么会在孤儿院露出那种表情。
她说不能拯救自己的童年,所以只能帮助别人的童年。
这就是她的童年?
永远像个影子,在暗无天日的隧道中踽踽独行。
而她竟还能心思赤诚,笑容纯真,积极向上地生活。
何知礼心里堵塞,仿佛被海水泡发,又软又涨,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