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然浑浑噩噩,二十四年将近二十五年,忽然有个哥儿当众对自己表明心意,还是在两位长辈前面,他有些吃不消。
柳涵被梁露拖走后,大笑了一场,嗓子给笑破了,连着好几天说话都带着嘶哑,着实喝了些药才养了回来。
郑阿么却又是愁着了,他同韩么子这边还准备撮合郑文敬同梁露两人,怎的郑文然又同梁露扯上了关系:“弟么,你瞧瞧,你瞧瞧这都叫什么事啊。我这头发都给焦白了好几撮。”
韩么子也替郑阿么忧心,他二人关系本就好,自然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我瞧着这情况不对,要不把几个孩子叫在一堆,问个清楚便是。若我两在这边乱点鸳鸯谱,到时候孩子们心里有疙瘩,又碍于咱们这层关系不肯说出来,岂不是大家都不痛快?”
郑阿么想也是:“我就怕这一个二个都不说,到时候搁在哪儿一站,跟木桩子似的。”
“嫂么,你姑且放心,我有法子。”韩么子道。
郑阿么不知道韩么子有何法子,却依言将梁露、郑文敬、郑文然、巧哥儿几人叫到了一处,摒去仆从。
四人来之前都不知道两人还叫了其他三人,更不知道所谓何事。
先到的是郑文然,他一向尊敬长辈,便提前来了。其次是郑文敬,因郑家人待他极好,心存感激,便也来得早,不愿让长辈白等。而后来的是巧哥儿,他离得近,便没有提前走。最后才是梁露,他却是猜到了两位阿么的用意,却觉得自己一个外来的哥儿,将别人家搅得一团糟,有些尴尬,故而扭捏了半饷才到,几乎是掐着是掐着时辰到的。
四人都到后,两位阿么却迟迟不曾现身。
八目相对,破有些尴尬。
郑文敬瞧着巧哥儿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梁露是瞧着谁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不得不说,他有些后悔了。
过了片刻,来了个下人说两位么子因为小宝宝的事情耽搁了,让四人稍等片刻。四人自然是理解的,孩子为大不是?
一等再等,茶水都等凉了,巧哥儿却是坐不住了:“三哥,我先回去了,阿么若是来了,有事你便让个人来叫我一声吧。”
郑文然点头道:“你去吧,若是有事,我便来叫你。”
巧哥儿抬步要走,郑文敬忽然伸手,又在半空将手收回来:“我送你。”
巧哥儿一愣:“六哥,你送我做什么?这庄子我可比你熟多了。”
被唤作一声六哥,郑文敬如遭雷轰,僵在原地:“我……”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巧哥儿见郑文敬因自己一句话如此,脸色也苍白两分,不由得暗下惭愧,又实在找不到自己那里出了错,便道:“六哥你可要走?”这算是给了郑文敬一个台阶下。
郑文敬却道:“左右无事,我便再等会儿。”他向来尊敬长辈,自然不会因为等了一时半会儿等不到人便离开。大不了他还能亲自找去拜访,不会就此作罢便是。
巧哥儿点头道:“那好吧,我那许诺要送给五嫂么的荷花刺绣还剩下一点,想今儿个把它完成咯。那我先走一步,晚些再去找阿么。”
说着,便走了。
梁露倒是也想溜,可他又不曾绣花,又无其他的事情做,哪里来的借口?只得默默坐在一旁,抿冷茶。
正抿着,手中的茶杯腾了空,落在桌面。却是郑文然接了过去:“冷茶便不要再喝了。”
分明很是平淡的一句话,梁露听得心脏砰咚砰咚地小鹿乱撞。
三